韋羿不敢去看似的,有些心不在焉,低頭自顧自拆了大把箭頭。
都是經歷過一遍的事,晏子初捏了捏眉心,希望雲奕在他趕到之前千萬別接觸喋血教他們那些所謂血引。
雲奕常年服奇藥,藥效早根深蒂固融入骨血,血引是蠱蟲,一旦嗅見她皮肉下散發著誘人香味,便會不顧一切狂撲上去噬咬。
……而且她不長記性。
不行,越想越慌,得再快點了。
暗處有兩人慌張逃匿。
枯枝上的鴉烏幽綠的眼死死盯著下方來往走動的人。
一處古怪凸起的石臺上,最中心火堆燃起,跳躍的火光照亮每一張表情麻木卻帶著癲狂的臉,老人跪坐在火堆旁,仰首對著天上圓月,雙臂交疊置於身前閉眼低語,喉嚨中斷斷續續傳來詭異的聲調。
泛著瑩瑩光澤的蠟燭被一一點起,生起幽藍色的火苗,座落在陣眼之上。
黑袍人自覺圍著火堆站立,口中隨著囈語,一手放在心口,另一隻手握一把小刀。
風聲陡止,老人緩緩睜眼,朝陰雲消散的圓月張開雙手。
黑袍人眼中像是能迸出光來,默契地將目光停在他身上,舉起捂著心口的手,掌心朝前豎直放,果斷舉刀劃破掌心。
老人從袖中摸出匕首,亦割開了掌心。
血液順著手腕滴落在地,以他為中心,彷彿有生命似的順著某種軌跡流淌,漸漸蔓延成一個古怪圖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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線條最終匯聚在老人腳下,他垂眸環視一週,嘴角僵硬上挑,勉強滿意地笑笑。
沙啞嗓音幽幽響起,“把第一批祭品帶過來。”
“是。”
火光跳躍不停,同夜色重重絞纏在一起。
十幾個半昏迷的孩子被黑袍人一個個抱過來,擺放在各自位置上。
纖細的手腕觸及冷硬地面,被割開時疼痛的抽泣聲此起彼伏。
蜷縮成一小團的身下漸漸洇開血色,空氣中瀰漫著痛苦的氣息。
鮮紅的鮮血伴著老人飄渺沙啞的吟唱一點點朝火堆延伸。
然而這些血痕始終沒有漫出原來痕跡,只是顏色不斷加深,變成幾乎濃黑的腥紅,一寸寸侵入地底。
祭壇開,天地彷彿微微一顫。
樹葉嘩啦啦吹響,鴉烏受驚怪叫著飛走,圓月眨眼間被黑雲淹沒。
黑袍人目光炙熱,恍若遊魂地舉起了雙手。
被一堵密不透風人牆緊緊圍著的孩子如同困獸,無力地小聲哭著喊疼。
疼痛使他們清醒,然而睜開眼,見到的仍是冷酷無情的劊子手,不免深深絕望。
山神廟地下,待宰的羔羊數不勝數。
……這只是第一批作為祭品帶上來的孩子。
晏子初等人隨風而動,林中偶爾有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腳步聲。
心頭湧起莫名感覺,晏子初皺了眉,忽而抬頭望向夜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