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貫祺坐回案後,在這一片凌亂中他彷彿是一張拉滿的強弓,緊繃著,周身殺意波動,弓弦泛著冷厲的寒光。
指節在桌上輕叩兩聲,殿中眨眼間多了個半跪的人影。
趙貫祺抬眸看他一眼,嗓音沙啞,“宣北衙禁軍方躍節,方善學兩人來御書房。”
影衛略一俯首,無聲消失在原地。
大理寺,沈麟聽見動靜,從滿案的卷宗裡抬頭,看著顧長雲閒庭信步在院中繞了一圈,仔細看看牆邊新開兩朵的鬥雪紅,之後才走了進來。
“你倒是有閒情雅緻。”
顧長雲淡定受了他這句調侃,輕笑,“這京中誰能有明平侯更閒暇。”
沈麟勾了勾唇角,將新送來的卷宗挑出來幾本給他。
顧長雲接過在一旁坐了,隨意翻開一本,“萬丘山送來的摺子馬上就倒成卷宗了?”
“寺丞剛擬出來的,”沈麟語氣淡淡,“有旁郡的幾人早早伏了罪,剛被送來大理寺按手印,看來萬丘山手中罪證確鑿,很是駭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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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長雲嗤笑一聲,“萬大人可真有魄力。”
沈麟聽出這一句是反諷,贊同地笑笑,“魄力不魄力的,讓人相信他有本事就行了。”
顧長雲索然無味扔了卷宗,面色倦倦,“真假參半,竟然也能唬住人。”
“有一件事真的,其他人便相信事事是真的。”
沈麟瞥他一眼,“三花呢?”
顧長雲懶洋洋打個哈欠,“跟阿驛玩呢,那麼熱的天,沒帶它出來受苦。”
察覺到他突然變得有些古怪的目光,顧長雲看了看他,挑眉道,“你想它了?”
沈麟慢條斯理將他扔來的卷宗理好,“不是,你這幾日來都抱著三花,是在想雲姑娘?我是稀奇你居然捨得將它放在家裡。”
顧長雲微不可察捻了捻手指,倒沒有否認。
“京都近日少不了事,”沈麟深深看他一眼,“這回你躲不過去的。”
顧長雲若有所思,不知在問他還是問自己,“躲不過去麼?”
沈麟笑了下,“看你自己。”
“跟沒說一樣,”顧長雲漫不經心拉過他的茶杯瞧,“你這茶膏調得不勻。”
“匡求是寺丞,不是專門點茶的,”筆桿在他手背上輕輕一打,沈麟拿回茶杯,“近日他辛苦的多。”
“我看你也挺辛苦,”顧長雲不以為意轉了轉手腕,“上下打點這麼個大理寺不說,沈家人能讓你閒著?”
沈麟冷笑,“沈家現在雞飛狗跳的,寺卿還不快回大理寺主持大局,讓在下分出神來來好好料理他們?”
顧長雲無辜道,“我不是給你留了個幫手?”
沈麟一怔,“誰?”
顧長雲氣定神閒指了指外面。
裴文虎捧著一包米花糕輕快一跳跨過門檻,口中興致勃勃地喊侯爺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