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地上橫倒一片屍體,雲奕沉著臉一一檢查過去,竟是不能發覺任何關於如蘇柴蘭的證據。
但她確信這是離北的人。
岸邊的屍體被堆在一起用化骨水處理,雲奕在水中擦洗短刀收刀入鞘,走去橋上收拾,拖著人扔到岸邊,她想起方才還未交手時嗅到的血氣,轉身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橋下。
橋下往上拱起被兩側木欄遮掩的地方吊了五六個被剝去臉皮的人,有男有女,她一彎腰正好對上一張血肉模糊的臉,空洞洞的眼眶無聲望著她。
……可真他孃的刺激。
橋下浮動有一股藥味,應該用哪種藥來掩蓋了血氣。
雲奕起身深吸一口氣,神色複雜地望著水潺潺流去的方向。
這熟悉的操作,這令人窒息的操作,孃的,真膈應人。
如蘇柴蘭現都在京都快快樂樂地攪合渾水了,哪還用得上這個。
離北又他孃的來了新人?
雲奕果斷排除,用順來的飛鏢削斷繩索將屍體拖出來,朝岸上喊了句小黑,不遠處一直朝這邊張望煩躁撅蹄子的小黑快速奔了過來,屈尊低頭讓雲奕把一個個發著怪味的屍體摞上馬背送到岸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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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想到這一路上先告急的竟然是化骨水,雲奕心情古怪地感慨一句,忽而聽遠處林中傳來馬蹄聲響,聽著有很多人,而且往這邊來了。
她淡定將手腕一傾,無色的藥水從瓶中傾倒出灑在屍體上,屍體隨即散發出一陣股濃濃的腐酸味漸漸消融不見。
一群土匪打扮的人從林中湧出有條不紊包圍了一人一馬。
原來是打劫的,雲奕平靜地想,這邊山水多,山賊也多,遇見也不足為奇,摸了摸小黑的臉慢慢轉身。
三十來人的馬隊,為首的居然是個姑娘,風華正茂的二八少女,眉清目秀,騎一高頭大馬,興致勃勃地上下打量她兩遍,一遍是觀人一遍是觀物,眼中充斥好奇和興奮。
雲奕挑了挑眉,只覺得有意思,稀奇道,“姑娘家也敢當山賊?”
少女笑容明豔,眉毛一揚抬起下巴反問,“姑娘家也敢獨自行路?”
雲奕有一瞬的怔然,很是輕快地笑了下,頷首道,“言之有理。”
這揚眉的樣子有些許熟悉,叫她鬼使神差開口問,“姑娘可是姓福?”
少女莫名其妙,“什麼幸不幸福?”她反應了一下,臉頰因羞於方才脫口而出的話而浮上淡淡薄紅,“我哥不姓福,我自然是也不姓福的,你不要這樣同我套近乎。”
少女沒發話其他人便不輕舉妄動,少見這般有禮的山賊。
雲奕笑了笑道句得罪,諸多事項雜糅在心頭,躁意輕輕淺淺地撩了起來,不欲在此浪費時間,朝他們拱了拱手,“在下確有急事,還請諸位好漢放行,改日歸來,必有重謝。”
“萍水相逢要什麼改日,”少女朗聲笑道,“我們可是山匪,你需得留下買路錢。”
雲奕微微一笑,毫不猶豫解下腰間錢袋,當著眾人的面將所有銀票錢兩放到一片空地上,雙手撐著錢袋往下倒了倒,做了個“隨君自取”的手勢。
少女心道難不成這錢袋竟比其中銀錢還重要?不過她一向不在意別人的私事,滿意大笑,“姑娘是個痛快人。”
話音落下,她擺了擺手,一人自覺上前取錢,其餘人馬往兩旁讓出一條路來。
雲奕再次拱手行禮,翻身上馬離去,小黑急不可耐載她奔入密林深處。
少女旁邊一個魁梧大漢猶豫開口,“小姐,咱們就這麼把人放了?”
“到底是誰放了誰還不好說,”少女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,嗤笑一聲,抬高聲音讓身後人都能聽見,“看見方才那一堆多少死人了嗎?她單刀匹馬出手便是十多條人命,咱們誰能接著住幾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