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長雲晚飯就吃了一盤子蝦仁,還有一碗粥。
洗手的時候雲奕盯著他的背影哭笑不得,默嘆一句或許沒那麼好哄。
顧長雲沒存心鬧她,讓她坐回來後安安穩穩地用了頓飯。
白清實晚間用得少,兩人離席到外面廊下說話。
“趙遠生今晚去了漱玉館,”白清實壓低聲音,往裡看了一眼,“樓清清哄著他讓他明日將你帶過去。”
顧長雲嗤笑,“這是又給他塞姑娘了。”
白清實也笑了一下,抬了抬眉,“他喊你,你去不去?”
顧長雲氣定神閒從袖中抖出一朵梔子,順手擱在欄杆上,“不去。”
白清實意味深長笑笑,頓了下,接著道,“禁物的事雲衛查出來些東西,京都中私下倒賣斷腸草的沒有,但有三家轉手粗製大煙的,接頭出手都很周密,瞧著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模樣。”
他見顧長雲面上仍是淡淡的,指尖戳了戳那朵梔子,似是不經意道,“……李家被賊人滅門,不就是因為李大人被有心之人栽贓私自倒賣禁物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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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長雲望著他手上動作的目光一凝。
白清實對上他陰沉的目光,嘆道,“你讓查的,當年上下十餘家,七成因為受此事牽連,李家並不是唯一一家。”
“江淮以南,山多水多,山中村落斷腸草氾濫,原本只是看花漂亮村民任意栽種,他人亂入識得斷腸草動了歪心思,陰差陽錯製成了夢煙霞……長雲,陽鎮毒販一事還是你率人去的,你可是忘了?”
腦海中哪根弦彷彿被人撥了一下,顧長雲斂眉,手上無意識揉碎了幾片花瓣,指尖染上暗香。
白清實靜靜望著他,顧長雲從江陽鎮回來便一路快馬加鞭上了戰場,與西部蠻夷接戰,率輕騎追敵數百里,負傷斬捕頭王及其部下。
回京後昏迷休養數日,小部分記憶變得模糊,他一直存有疑心。
顧長雲還在沉默。
雲奕雖和阿驛說著話,時不時往外看一眼,察覺到顧長雲狀態不對,她輕輕放下筷子,用清茶漱口後弄出些動靜,道一句,“我用好了。”
顧長雲聞聲回首,看她一眼,抬了抬手。
雲奕乖順走過去將手放在他掌心中,側眸以目光詢問白清實發生了何事。
白清實眸中溫柔沉靜,微不可察地搖了下頭。
於是雲奕轉為認真注視顧長雲側臉,顧長雲握著她的手用了些力氣,垂眸不知在想什麼。
白清實識趣退開,將這廊下的清風月色和梔子香氣留給這兩人。
身後阿驛好奇地看著這邊,雲奕撓了撓顧長雲的掌心,溫聲道,“侯爺,咱們回院子?我有些事同你講。”
顧長雲掀起眼皮深深看她一眼,牽她往外走。
兩人離開不久,陸沉裹了一身寒氣匆匆踏入院子,下顎處染了幾點血痕。
白清實一見著他就皺起了眉頭,還好阿驛已經回去了,陸沉這一身殺戮之氣,怕又驚著他。
陸沉順著他的目光偏臉看了看,抬手一蹭,手背染上幾縷紅絲,略有些侷促地擦在後腰衣服上,“侯爺呢?”
“回院子了,”白清實用茶水沾溼了帕子,擋開他的手給他擦臉,責怪瞪他一眼,“藏著掖著幹什麼?!衣服不還是我洗?”
陸沉無措地張著手,渾身僵硬,小聲辯解一句,“不是我的血……”
白清實臉色稍緩,眉頭仍沒有舒展開,“今晚怎麼了?侯爺此時正忙著,你先同我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