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時機未到之前,她就必須乖乖待在我身邊,別想偷跑,也別想著疏遠我。”
這聲音涼得像是要剮人一層皮,白清實怔了一下,頓覺無奈,“明明是你先招惹人家的。”
“我不管,”這一次顧長雲答得飛快,幽幽長舒一口氣,彷彿要將這幾日積攢的怨氣一併舒出,冷峻道,“我的心意已經給出去了,就看她了。”
這算哪門子的心意,又不是正兒八經的下聘,白清實無語,又忽而覺得合理。
萬一呢,畢竟這兩個都是很……隨心所欲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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倫珠站在長樂坊高處,皺眉遠望。
一荷官牽了牽鈴鐺,上樓,道在一處賭坊發現了王武的身影。
倫珠漫不經心嗯了一聲,讓他們繼續盯著。
不忘吩咐一句,“去看看三合樓那兒,發生了何事。”
荷官應聲而去。
顧長雲的這番作為如同狂風捲過般驚動了整個京都,上至皇親貴族,下至平民百姓,皆知曉明平侯一大早派人抬了許多口箱子去三合樓,據說是為了鬨鬧脾氣出走的小情兒回府。
好傢伙,那麼多口箱子,該裝了多少金銀珠寶,明平侯出手闊綽,這小情兒排面可夠大的。
大多數也就是看個熱鬧,但仍是有人暗暗起了心思。
趙貫祺的訊息靈通,一下朝探子來報,他還以為聽見了什麼笑話,冷冷嗤笑一聲。
“長雲他還真是能折騰。”
雖說早覺得明平侯無論做出何事都有可能,但福善德吃了一驚,以至於讓他跑神沒聽清趙貫祺的下一句吩咐。
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忌。
所幸趙貫祺的注意只放在遠處,主殿的地基兩人那麼高,輕易能望見進出宮門的人。
“去準備些東西,照例給明平侯送去。”趙貫祺回身,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。
福善德心肝一顫,強裝鎮靜躬身,“奴才遵命。”
三合樓,柳正恭敬送走王管家一行人,來到後面,雲奕剛被白彡梨放開,一邊活動手腕一邊招呼月杏兒去拿幾片青菜葉子喂大雁。
紅木箱子在空地上堆成小山,晏子初眼不見心不煩,讓晏箜他們把東西都搬到地下暗室裡去,隨手接過柳正遞來的東西草草瞥了一眼。
是明平侯府送來的禮品單子,晏子初古怪瞅他,目光詢問他給自己這個幹啥?
柳正嘆了口氣,默默將單子翻了個面放回他手裡。
大紅灑金紙上幾行金字鐵畫銀鉤,筆鋒凌厲,比正面的字跡還更有顧長雲凜然的氣場,寫著他自己的姓名,字號,生辰八字等等。
啥玩意?!
晏子初倒吸一口涼氣,手指一抖,眸光微閃,靜默片刻後快速將單子摺好,在最近的那口箱子裡隨便找了個縫隙塞進去,蓋上蓋子一氣呵成。
柳正目睹他的所作所為,又想嘆氣,結果被晏子初瞪了一眼,只好做了個閉嘴的手勢走開。
晏子初冷靜了一會兒,略有些心虛地瞥了背對著自己喂大雁的雲奕一眼。
雲奕似有所感,後脊一僵,同樣心虛地沒有回頭看。
如蘇力拿了個胡餅蹲在一旁看她們兩個喂大雁,嘟嘟囔囔說在他們離北這種鳥夏日裡可常見了。
雲奕抬指在大雁長頸上輕輕蹭了一下,不動聲色勾了勾唇角。
嚴君益早早派人在宮門外等候,蕭何光一出來便知曉了這傳得沸沸揚揚的一事。
蕭何光微微一愣,著實是有些驚訝於顧長雲,探子上報他兩日前夜裡從漱玉館帶了女子出去,今日又興師動眾地求原先養在府裡被氣跑的姑娘回去,那麼多抬箱子,繫上紅綢就是十里紅妝,對趙貫祺還是誰,可真放心。
他眸色偏冷,自眼底生出厭惡,旁人看他臉色行事,大氣不敢出。
馬車輕晃,車內僅一幾,一小櫃,在丞相這個位置上他是最低調的那個,就連趙貫祺提起來都得誇儉省二字,蕭何光閉目養神,轉彎間窗簾輕輕一擺,離他最近一角的綴穗在面前輕輕一掃。
他見過顧長雲的馬車數次,四角墜香袋,車壁雕花,單從外面看就是富麗堂皇,門簾窗簾壓角皆是包金且用金絲線穗,每次見那金穗晃動都好似能聽見金錢相互碰撞的脆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