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奕下意識想要收回手,顧長雲卻攥著她的手腕放進了懷裡,有些不大自然地開口。
“今晚,我同趙遠生去了漱玉館……將那女子帶出來是做給其他人看的,在外面的宅子……你……”
雲奕略帶了幾分稀奇瞧他,本想繃著臉,卻壓不住聲音中的笑意,“哦?侯爺這是置辦外宅?同我說做什麼,我又不好攔著。”
顧長雲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,頓了一下,微微抬起盈盈如玉似的腕子,雙唇輕輕貼了貼微涼的玉鐲,眼睛緊盯著她,挑了下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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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覺得。”
櫃檯後的柳正只見著隱隱約約的人影,憑著自己想象,額上青筋隱現。
月星兒打著哈哈將算盤從他手裡解救出來,避免被波及趕緊開溜。
雲奕抹了把那兩瓣桃花似的唇,見顧長雲眸色漸深,直覺危險,想早些收回手,被顧長雲強勢地往懷裡送,將她一整條胳膊都摟在懷裡貼在心口,使得雲奕只能歪著身子一手撐在桌子上往前傾身。
“侯爺,先鬆些手罷,”雲奕咬牙微笑,“眼下還是查一查那個什麼禁物要緊些。”
顧長雲恍若聽不見般。
只能嘆口氣,“鐲子,硌到了。”
顧長雲隱晦地往她衣領裡看一眼,沒見著念念不忘的那枚小痣,頗為失望地卸了力氣。
雲奕收回手活動腕子,指尖在玉鐲上一劃,垂眸時長睫掩去眸中神色,淡淡道,“侯爺早些回府罷,剛下完雨,夜裡總歸是風涼。”
顧長雲眼皮一跳,“你不願回去?”
“什麼願不願意的,”雲奕轉了轉茶杯,良久也沒有等到顧長雲的下文。
顧長雲心中愈是驚濤駭浪面上愈是平靜,平靜道,“不要自己生悶氣。”
強裝鎮定,雙手攥拳藏於袖中,眼底有自己都未發覺的受傷。
雲奕不住地想嘆氣,終究是妥協,給他續茶,跟安撫炸毛的三花一樣,“知道了,我心裡若是一點別的什麼都沒有,那侯爺才應該慌神。”
顧長雲下意識想開口反駁說自己沒有慌神,忍住了。
“又不是小孩兒,就算任性也要挑時間,”雲奕拿起他的手一根根掰開手指將茶杯強塞進去,“好了,我有事要做,夜間出行的那種,認真的,回去讓陸沉他們查查斷腸草,這京都或是城外一定存有來源之處。”
顧長雲雙眸漆黑,像是一方寒潭,深不見底地瞧她。
“給我些時間緩一緩,等沒那麼彆扭了就回去,”雲奕語氣不自覺軟下來,“乖,早些回去罷,三花還在府裡等你。”
這好像是雲奕第一次向自己剖白心事,顧長雲第一反應竟是這個。
於是各退一步,不情不願悶哼了一聲。
外面柳正已經寫壞了五張紙,兩人終於捨得掀開竹簾出來,雲奕眉眼含笑,顧長雲陰沉著臉。
這讓他心情放鬆了些,目送顧長雲慢吞吞離去,雲奕在門外站了良久。
他皮笑肉不笑,問,“茶好喝嗎?”
雲奕故作矜持地頷首,“少掌櫃私藏的雨花,味道自然是極好。”
柳正白她一眼,“你們兩個出什麼事了?怎麼不狗屁膏藥似的黏在一起了?”
雲奕嫌棄,“什麼比喻,我們倆哪兒天天黏在一起了?”
柳正沒閒心和她計較這個,“今晚你真有事?去查那個斷腸草?”
雲奕漫不經心戳了戳紙團,“不是,斷腸草有云衛查,他們一群也不是吃白飯的,我有其他事。”
柳正忍不住蹙眉,只道了一句小心些,一如既往沒再追問。
夜深人靜,街上行人漸漸散去,一輪彎月在雲層中若隱若現。
百戲勾欄中的熱鬧比尋常街道散得更快,唱戲耍猴變戲法的攤子一收,觀者登時散去,扎西扎朵的矮屋開著門窗透氣,扎朵拿了把大蒲扇搖著趕蚊蟲,同扎西一起擠在門口一小片空地上納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