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遠生?顧長雲猛地沉下臉,“人在哪呢?”
“前面大廳,”王管家察言觀色,“七王爺嚷嚷著來探望侯爺,要往後面來,被來喜來福攔著呢。”
“沒病沒災的探個屁,”顧長雲就知道他不安好心,難得罵了句髒話,反應過來後壓低聲音,道,“讓雲七過來守著這邊。”
王管家忙不迭應了。
房中雲奕睡意朦朧地喚顧長雲,顧長雲一轉身進屋,變了個臉,到她面前俯下身輕聲問怎麼了。
雲奕攬著他的脖子,艱難眯著眼看他,“趙遠生來了?”
顧長雲嗯了一聲,順著她的心意將身子壓的更低,“你睡你的,要是嫌不得勁就回偏院去睡。”
雲奕臉埋在他的肩窩,溫熱的氣息撲在皮肉上的感覺很讓人心安。
“衝我來的?”雲奕悶笑一聲,“還真是新鮮,他不是已經看過了畫?還非要瞧一瞧真人麼。”
顧長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皺眉,語氣強硬了些,“回去睡罷,別亂跑。”
雲奕乖順地被他半摟半抱地扶起來,在雲七的陪同下撐傘往偏院去。
雲七繃著一張俏臉,在心中暗暗發誓不管雲奕怎麼調笑她都不開口懟回去,然而這次雲奕安靜得出乎她的意料,她忍著側臉驚訝看她的衝動將傘往那邊斜了斜。
雲奕似是沒有發覺,她們穿過月亮門,走過種著白牡丹花的小路,到了岔口雲奕停下,遠遠朝前面的方向看去。
已經能聽見趙遠生的笑聲了。
雲奕並沒有要惹顧長雲生氣的打算,她只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。
那枚狼牙是趙遠生送來的,七王爺府裡一定還有其他不見天日的東西,只是可能連趙遠生本人都沒有發覺罷了。
雲七耐心地撐傘等她回神,王管家找了過來,說廚房做了新鮮的酥黃獨,要不要配些黃酒小酌一杯暖暖身子。
他目光中帶了些想她快些同意的懇切,雲奕無奈,知道是顧長雲讓他來的,便淺淺一點頭,道一聲勞煩。
雲七古怪看她一眼,覺得她大概是吃錯了藥,怎麼會這麼老實。
雲奕想著心事回了偏院,簷下連翹抱著三花等她,三花本還窩在她的懷裡打盹,一見雲奕,嬌氣地伸爪子朝她喵嗚直叫。
雲奕接過它團在懷裡,來福送了酥黃獨和溫好的黃酒過來,她心不在焉飲了兩杯就抱著三花上了床,三花剛洗完澡,渾身帶著皂角的清香,於是雲奕放心地將它摟在懷裡閉上了眼。
侯爺在呢,趙遠生掀不起什麼風浪,還是多睡一會兒,晚上再出行罷。
三花貼了貼她的下巴,尋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眯著眼繼續打盹。
雲七在外面廊下聽了一會兒,沒聽見動靜,不放心的將窗戶輕輕撥開一條縫。
雲奕確實在裡面,不過呼息習慣性過於輕淺,只有三花愜意地打著小呼。
雨點大了起來,雲七呆呆站了一會兒,撐傘離開。
房內,雲奕緩緩睜開了眼,本欲起身,三花攀著她的胳膊睡得正香,她怔了一會兒,認命地復又躺下。
行吧,還是顧長雲知道怎麼克她。
前面正廳,趙遠生毫不壓抑怒火,咬著牙對來喜怒目而視,大聲嚷嚷,“你敢攔本王?!本王可是七王爺!你們侯爺的知交好友!你一個下人,誰借你的膽子敢跟本王對著幹?!不就是往後面走一走麼,你沒長腦子嗎!”
來喜平靜地站在他面前,固執著沉默。
一拳打在棉花上,趙遠生火冒三丈,巴掌高高地揚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