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福微微躬身行禮,道,“雲……王管家讓我們來給侯爺送些早點。”
顧長雲瞭然,疑惑,“送早點哪能那麼大個盒子,給裴文虎他們的也有?”
來福點頭,加上一句,“還有一盅鴿子湯。”
顧長雲神色柔和幾分,從馬車上下來,唇邊不禁帶了笑意,“行,知道了,給陸沉讓他拿著,你們回去領賞。”
來福連連含笑應了。
陸沉上前接著,一頓,懷疑雲姑娘在這裡面裝了石頭,還挺沉。
來福提醒了一句,“陸侍衛穩著些,仔細別灑了湯,一大盅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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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沉點頭,回身對馬車旁的雲十使了個眼色,雲十會意,輕輕牽著韁繩帶著馬車進了大理寺。
大理寺正門口的兩隊守衛暗暗投來目光,嘖嘖稱奇,長了見識,明平侯仗著皇上的愛信,果然隨心所欲,竟光明正大的那麼大一食盒早點進大理寺,同時又免不了羨慕裴文虎他們。
顧長雲心情徹底由陰轉晴,他站在臺階上等陸沉讓來福給白清實帶話,目光順著面前房子的屋脊滑出去,一愣,輕輕落在一處。
雲奕半坐在一戶人家房頂上,半個身子藏在後面枝繁葉茂的槐樹間,正咬了一片葉子對著他笑。
顧長雲忍不住往外走了兩步,好更能將她看得更清楚。
兩人對視,雲奕拿下口中的槐葉,對他做了個口型,指了指遠處三合樓的位置。
顧長雲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,便看得雲奕笑容更深,朝自己擺擺手,輕盈躍下房頂消失在視線之內。
陸沉正好上來臺階,他便轉身進了門。
雖說雲奕每次出門用的臉都不大相同,但這是第一次,她站在路邊眼睜睜看著韋羿夾著畫箱從自己面前匆匆而過,連個眼神都沒給這邊。
韋羿一夜間瞎了眼?
不能是吧,看著也不像沒睡好精力不濟的樣子。
雲奕嘀咕一句,望著他走出半條街,然後一人風一般在人群中穿梭,經過自己時亦是一眼沒看。
嘶,雲奕眯起眼,嚴鏵子超這廝怎麼盯上了他?
於是毫不猶豫的選擇跟上去看熱鬧。
韋羿夾著畫箱悶頭往前走,心中早將嚴鏵子超罵了千萬遍,什麼狗屁玩意,這廝經過他的畫攤,非說自己和當時打暈他並將他裝到酒缸裡的那人笑聲一模一樣,認定自己的直覺是千真萬確,挽起袖子就要去拽他領子。
真是自認倒黴,就不該當時笑的那麼大聲,韋羿倍覺無語,同他胡攪蠻纏一陣,拎起攤子下面的畫箱就跑,一邊跑一邊往後喊,“惹不起我還躲不起,你個地痞流氓!無賴!淨欺負老實人!”
嚴鏵子超看著圍觀他的人越來越多,竊竊私語真看不出來這人是給偽君子,火冒三丈,氣得渾身發抖。
長那麼大還沒大庭廣眾丟過面,他草草掃一眼攤位上一看就不怎麼值錢的東西,頓時放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想法,一腳踢翻攤子氣勢洶洶追上去。
於是就有了雲奕方才看到的那一幕。
韋羿夾著偌大個畫箱不便在人群中快走,嚴鏵子超還剩小半條街就追上他了,雲奕實在看不下去,從旁邊店鋪前一點空地插過去,若無其事隨手一撥,兩三根挑著酒旗的竹竿毫無預兆地倒下。
嚴鏵子超嗅到危險氣息,餘光瞥到,登時連連後退好幾步,踩到了後面一個小孩的腳。
小孩人才多大,及腰高,本來快快活活的專心吃著手裡糖葫蘆,冷不丁被他這麼一踩,嗷嗷大哭,馬上吸引了自家大人過來,女子滿眼心疼的去抱他哄著,稍年長一些的看著像是他的祖母,身體康健,眼疾手快拽著嚴鏵子超的袖子不讓他走,非要他給一個交代。
周圍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,那個夾著畫箱的人早已淹沒在人群中消失不見,嚴鏵子超氣急敗壞的往竹竿根處看去,空無一人。
身後小孩仍在嚎啕大哭,老婦不依不饒地拽著他,周遭人的低語一聲聲傳進他耳朵。
天殺的倒黴,他這輩子都沒那麼狼狽過。
韋羿聽見動靜,匆匆往後一瞥,頓時鬆了口氣,一扭頭髮覺前面人群中有一身形熟悉的女子靜靜站著看他,像是已經等候多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