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花酒酒水透亮清香,後勁卻十分足,韋羿眯著眼,就這兩碟下酒菜慢慢吃,有一搭沒一搭與雲奕閒話,忽然想起一事,“哎,你猜我今兒還遇見誰了?南衙之前那個副都督,凌肖。”
“人家正兒八經的正牌副都督,沒被罷職呢,”雲奕慢條斯理的往嘴裡送米花,“他不在城裡,你擱哪瞧見他了?”
“不在城裡我咋能瞧見他,”韋羿美滋滋夾了個花生米,“擱我扇子攤前路過的,捂的挺嚴實,看著挺見不得人的。”
雲奕無語,“你這是哪門子說法……罷了,你看清他上哪去了?”
韋羿聳聳肩,“彼時雨下急了,旁邊畫攤早收了,我正收攤,抬眼瞥見他了,京都中小巷四通八達,鬼知道他去哪了。”
雲奕拍拍手上碎屑,將剩下半包米花疊好收進腰包,“那成,你吃著罷,我先走了。”
韋羿頭都不抬的衝她擺擺手,順便又要了碗麵。
片刻後,韋羿酒足飯飽,滿意的拍拍肚皮,喊夥計過來結賬。
夥計擦擦手過來,笑道,“客人,剛才那位姑娘已經給您付過了。”
韋羿大驚失色,再次確定,“就剛才坐我側邊穿一身青色衣裳的姑娘?!”
夥計失笑,“那不然還有誰?客人您就別專門逗我了。”
“沒,沒專門逗你,”韋羿連連擺手,他被那兄妹倆坑習慣了,一時有些不敢相信。
末了,他自己笑了一回,拿起自己的東西撐傘翩翩然離去。
百戲勾欄,扎朵從箱子裡扒拉出來一隻兩個巴掌大小的破瓷碗,放到屋子一角接漏下來的雨滴。
扎西披了個衫子,坐在地勢稍高的乾淨地方聽她走來走去忙碌,心疼道,“扎朵,別弄了,雨停就好了,把桌子上晾涼的綠豆湯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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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豆湯是今早新熬的,加了些碎飴糖,他手藝不精,做出來的中原的飯菜不能說好吃,只有熬湯燉粥這些還好,不過扎朵不挑,吃什麼都很捧場,對他的手藝連連誇讚。
這次也是,扎朵洗了手去喝綠豆湯,剛嘗一口就道,“好甜!哥,好喝!”
扎西笑笑,夾了些心酸,扎朵之前過的都是苦日子,能有的吃就算很好,現在吃什麼都香甜。
他靜靜聽扎朵喝湯,小聲說真甜,耳尖動了動,目光飛快滑到門的方向。
雲奕一手撐傘,一手提著東西,微微彎下腰往裡看,含笑道,“失禮了,沒手敲門。”
扎西彎了彎眼睛,“姑娘快快請進,扎朵,搬個凳子來。”
扎朵脆生應了,給雲奕搬過來個乾淨凳子放在扎西旁邊,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她身上打轉。
雲奕察覺到她的目光,微微一笑,指了指自己的臉,“一點障眼法罷了,”她手上用了巧勁,一大包東西落在桌子上時只有輕輕一聲響,笑道,“冒昧登門,給扎朵帶了些點心,小小心意不成敬意。”
扎朵的目光在桌上東西轉了個來回,不解的歪了歪頭,看向雲奕。
幾包點心摞在最上面,下面的粗略看一眼,吃的用的什麼都有。
雲奕朝她調皮的眨眨眼,食指抵在唇上輕輕點了點。
扎朵呆了一會兒,聽見扎西喚她,讓她給雲姑娘道謝。
“多謝雲姑娘,”她反應過來,右手掌撫心口躬身,真心實意道謝。
“太客氣了,”雲奕頷首回應,對扎西道,半開玩笑,“這幾日有事耽誤,上次還未謝過公子,再客氣我可就待不住了。”
扎西唇邊漾開一個好看的弧度,“雲姑娘真會開玩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