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長雲裝模作樣嘆口氣,“找出真兇還是得靠沈麟他們,我也只是掛個虛名,也還好,大理寺雖卷軸多卻不常有大事,比外面管事的南衙清閒。”
趙遠生習慣了只他們兩人時的口無遮攔,跟著感慨,“那倒是,什麼事都往南衙那邊報,我聽說昨個那邊還熱鬧著,說是出了個兇殺案還是什麼。”
顧長雲心神微動,面上卻不甚在意,“兇殺案有什麼稀奇,就像我說的,誰捅誰一刀人家的恩怨咱們管得著麼!前些天去夜襲沈麟的那個,不還是沒個結果!”
“那可不一樣,沈二公子那邊好歹抓著了兇手,”趙遠生神神秘秘的湊過來,“我聽說這個是在百戲勾欄一條巷子裡發現的,死的是個男子,一看就是咱們中原地界的人,南衙禁軍的人硬生生把訊息壓下去了。”
顧長雲顯然起了興致,“什麼時候的事?怎麼死的?你且給我說說,這些天可悶壞我了。”
趙遠生一臉我懂的戲謔表情,匆忙嚥下口中東西,“就這一兩天的事,一刀斃命,身上打鬥痕跡不多。”
顧長雲趁鍋子沸騰趕緊往裡面下魚片,隨口問,“能查出來兇手是誰嗎?”
趙遠生聳聳肩,“這就是南衙的事兒了,看他們有沒有本事罷。”
顧長雲漫不經心笑笑,餘光瞥了眼門外。
樓下,柳正若有所思,“你確定聽清了?”
夥計狠狠一點頭,“隻字未差。”
他記掛著雲奕,特意囑咐了人好生盯著兩人的包廂,沒曾想竊來這麼個訊息,南衙外有是有眼線,卻探聽不到內部,再加上樓裡最近忙亂,怕是忽略了許多要緊事。
死在百戲勾欄的男子,是他們的人?柳正琢磨了一會兒,拿不準,道,“你先上樓,仔細別被發現了。”
夥計應了一聲,輕手輕腳捧著熱茶壺上樓去了。
柳正敲敲身後的架子,晏剡掀開簾子自後面應聲而出,問,“啥事喊我?”
柳正壓低聲音,“前些天在百戲勾欄,咱們的人可是出了什麼事?有沒有丟命的?”
晏剡微微驚訝,“你問這個幹啥?若是有丟命的肯定第一時間報過來了啊。”
柳正得到答覆,鬆了口氣,“沒有就好。”
“出什麼事了?”晏剡嗅到一絲不對,追問,“得了什麼訊息?”
柳正皺眉搖頭,“你去查查,南衙禁軍那有一具死在百戲勾欄的中原男子屍體。”
晏剡一愣,神情認真起來,點頭,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柳正想了想,多加一句,“有兩天了,若是南衙有心封鎖訊息,肯定會急著處理屍體,你動作快些。”
這個時間點,差不多就是去救晏箜那天,晏剡摘了洗菜的圍裙就要出門。
外面是顧長雲和趙遠生的人,柳正接過溼漉漉的圍裙,小幅度推了他一把,低聲道,“走後面。”
晏剡暗歎一句他謹小慎微,一聲不吭往後去了。
柳正隨手將圍裙給了一個經過的夥計,不動聲色瞥一眼樓上。
百戲勾欄,阿骨顏忍著後背劇痛,眉頭不皺一下地託著盛有奶酒的托盤上樓。
如蘇柴蘭赤腳靠坐在欄杆上望著外面,聽見他上來,平靜道,“中原的夏天雨水好多,我不喜歡下雨,這讓我想起姆媽死的那天,”他回頭,目光在阿骨顏身上轉了一圈,問,“你背上的傷還疼嗎?”
阿骨顏在他的目光中窺到了答案,沉聲道,“疼。“
如蘇柴蘭笑了一聲,赤腳踩在他胸前,“疼就對了,記住你在為誰效命。”
阿骨顏半跪下,右手抵在心口,“阿骨顏誓死追隨主人,阿骨顏該罰,主人教訓的是。”
如蘇柴蘭愉悅的露出笑容,腳尖劃過他的胸膛往上移,足腕上金玲輕響,最終在他肩頭踩實了,懶洋洋道,“去找圖巴拿藥,我還要用你,你這身傷不能誤了事。”
“是。”
阿骨顏一直舉著托盤,如蘇柴蘭沒開口讓他起來他就一直跪著,分毫不動。
約莫是覺得欺負夠了,如蘇柴蘭就著落雨聲飲完兩杯奶酒才撤開赤足,金盃隨便扔回托盤裡,腰間的白玉流蘇穗子畫出一個好看的弧線,他從欄杆上跳下來,望了眼遠處被雨簾模糊輪廓的層層屋頂,輕飄飄撂下一句話。
“那件事可以動手了,你主持大局,千萬別出岔子。”
阿骨顏對著他離去的方向跪著低頭行禮,“是,主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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