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自己沒有福氣,求神佛保佑自己的兒子平安康樂。
飄遠的思緒戛然而止,趙貫祺睜眼,面容平靜。
若不然,他亦不介意再來一次。
殿中染起安神香,福善德靜靜立於外間,側耳聽裡面趙貫祺的呼吸漸漸平穩。
不多時天便要亮了。
夏日裡天氣多變,剛起來時還是新日初升,枝頭葉上的露水晶瑩剔透反著光,用完飯沒多時陰雲漸漸從四面聚起來,竟是要落雨的樣子。
顧長雲站在廊下望天,更不想去大理寺坐著,或者被趙遠生喊出去吃酒尋歡作樂。
阿驛捧了一朵大荷花經過,見他在那站著,跑過去和他說話,以為他擔心待會下雨不能出門,小大人似的寬慰道,“少爺別擔心,王叔說夏日的天小孩的臉,若是待會落雨,也很快就能停,不耽誤出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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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長雲笑看他一眼,略有些無奈,問他,“你摘這荷花嘛去?”
阿驛嘿嘿一笑,“我去湖心亭餵魚,看岸邊荷花開了老多,這一朵最大最美,摘了給雲奕送去。”
阿驛還不知雲奕眼睛的事,顧長雲眸光暗了暗,摸摸他的腦袋,想了想,道,“只這一朵荷花插瓶裡不好看,你再摘幾朵去,要那些半開的,開的久些。”
阿驛似懂非懂點頭。
左右也無事,顧長雲將手探出廊下,接了幾絲針尖似的細雨,“走罷,我陪你一起。”
等他們從湖邊回來,雨就下大了,兩人淋的溼透,一人捧了一大把荷花蓮蓬護著,連翹碧雲見了連忙取了布巾給兩人擦肩上發上的水珠。
阿驛草草接過抹一把臉,讓她們取兩個花瓶來。
顧長雲接了連翹遞上的布巾給他擦頭髮,吩咐道,“去我書房將架子上那對鳳尾瓶取了過來,撐著傘,走路小心些。”
阿驛也懂事道,“下雨天路滑,兩位姐姐走路仔細點腳下。”
連翹碧雲笑了一回,給他們準備好乾淨換洗衣物出門去書房了。
雲奕晚間難入眠,好不容易昏沉睡去,被窗外滴滴答答的落雨聲擾醒。
她眼睛看不見,屋裡點不點燈都沒差,抱著枕頭坐在床上靜靜聽外面的雨聲和鳥叫,漫無邊際的想過了這場雨海棠應是綠肥紅瘦了。
腳步聲漸近,雲奕偏了偏頭,聽見有人推門進來。
阿驛興沖沖的抱著花瓶獻寶似的遞到雲奕面前,一股荷花荷葉的清香撲面而來。
“阿驛和少爺剛摘的荷花,花瓶是從少爺書房拿的,這荷花是少爺擺的瓶,”阿驛巴巴的細數,“還有一枝小荷葉,還有一個蓮蓬,雲奕你看好看嗎?”
雲奕一手託著瓶底,一手摸了摸花瓣,想顧長雲書房裡架子上擺的那對花瓶,沒有掃他的興,“好看,香遠益清,亭亭淨植,是君子之花。”
阿驛聽著有些耳熟,四處看了一圈,問她,“這花放哪?”
“窗戶下桌上還有些位置,放那就行。”
雲奕聽他放好了花瓶又回來,問,“侯爺呢?”
“換了身衣服出門了,說要去什麼寺,”說到顧長雲了,阿驛想起來,“少爺說,讓你起來了就去用飯,讓我問問你想吃什麼,給後頭小廚房說去。”
換了身衣服?雲奕抬手要去摸他的頭髮,一摸摸到了耳邊,地方雖不對,卻帶著溼意,微微皺眉,“你們淋雨了?怎麼沒擦乾頭髮,喝了薑湯沒?”
阿驛吐了吐舌頭,老實搖頭。
雲奕沒聞見他身上有姜味,催他去後面要碗薑湯喝,一想顧長雲肯定也沒喝薑湯,讓阿驛給連翹說一聲,送碗薑湯去大理寺。
阿驛忙往外跑,聲音撂在後頭,“我先去尋連翹!雲奕,你別賴在床上了,快收拾了起來!”
雲奕提聲應了一句,不緊不慢下床穿衣。
顧長雲這個大理寺卿是個閒差,趙貫祺指明他管惠舉一案,下面的寺丞寺正又不敢把其他事交給他辦,往那一坐,只等放班就是。
沈麟遠遠撐傘過來,在廊下抹了抹肩上衣襬的水珠,同他問了聲好。
顧長雲懶洋洋撐著腦袋,瞥一眼他的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