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出一副十分無奈又頭疼的神態,將聖旨拿給他看了,苦笑道,“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,一覺醒來聖旨就送到跟前了,欸不是,到底誰死了?怎麼就落到我頭上了……”
趙遠生兩眼放光,迫不及待接過聖旨細細看了一遍,嘆一口氣,故作高深道,“死的是一個承事郎,叫惠舉,上任有兩三年吧,害,今兒你沒去上朝,這叫個什麼事兒啊……”
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,顧長雲著急了些,“遠生,這是個什麼說法?什麼叫什麼事兒?好端端的整這麼一齣子,我實在是摸不著頭腦,咱們那麼多年交情,你且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罷,叫人七上八下的,我中午飯都沒吃好。”
趙遠生一臉無奈,擺擺手,“不是我說,這大理寺卿可不好做,”見顧長雲臉上急躁又添幾分,神情中的茫然不似作假,稍稍安撫道,“哎你也別急,今日我在朝堂上……”
趙遠生添油加醋將此事說道了一番,說得口乾舌燥,一連灌下兩杯西湖龍井,偷瞥他臉上的神情。
顧長雲大為震驚,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,半天沒反應過來。
趙遠生心中鬼使神差生出來一股優越感,就算你當年能擊敗離北又如何,消磨了這幾年的時間和精力,連個弓箭都用不好,現在遇見這門子事還不是束手無策,呵,明平侯,都只是個空殼子罷了。
內心陰暗想法不斷滋生,趙遠生不由得想起來先皇,當年顧長雲可是很能入得了先皇的眼的,只要顧子靖帶著顧長雲進宮,先皇少不了要大為讚歎一番,再賞賜許多東西,叮囑他要繼續用功將來定然要超過其父,還掛著笑的臉一轉對著他們這一群皇子,頓時嚴肅起來,訓導他們向顧長雲看齊。
每一次,每一次,趙遠生站在人後,抬起頭才能看到顧長雲的一個側影,而只要有顧長雲在的地方,先皇的目光從來都不會落在其他人身上……
看齊,呵,看齊什麼,趙遠生神態漸顯扭曲,五指緊緊扣住茶杯,讓先皇好好看看顧長雲如今這個窩囊樣子罷,看看他昔日讚不絕口的好苗子被糟蹋成了什麼樣,還有他那個父親顧子靖,什麼破戰神,什麼戰無不勝,不還是慘死邊疆,都是徒有虛名罷了!
他可太想看顧長雲的笑話了,看看先皇到底會不會後悔,後悔自己當初瞎了眼!
顧長雲臉上只有苦惱,餘光將他的神情細微變化收進眼底,心中冷笑不止。
趙遠生沒經過什麼大事,心思藏的不深,糊弄一般只有些心眼的人也就罷了,在道行深些的人面前就是無處藏形,看熱鬧的狐狸尾巴簡直要掃到顧長雲臉上。
胸前湧上來一陣噁心感,顧長雲抬杯用茶水壓了一壓。
在趙遠生眼裡就是因為不知所措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緊張惶恐,他上身往顧長雲那邊探了探,麵皮上真切關心地笑笑,“害沒事,要不你明日親自去問問大哥……還有吏部那邊,估摸著還得給你量尺寸做官服,大理寺卿印什麼的一大堆事,明日順道都去辦了罷,要不我陪你走一趟吏部?你那麼長時間都不露面了,也不熟悉這勞子流程罷……”
顧長雲苦笑著點頭,“這都是什麼事……”實在是笑不出來,一下一下的揉著眉心。
他越是發愁趙遠生心裡就越是舒暢,想著你終於有了今天,坐著欣賞了一會兒顧長雲的窘態才說要告退。
顧長雲忙跟著起身,像是他要是一走自己更放心不下一樣。
趙遠生在心裡暗暗又罵了幾句,全力隱藏住自己的喜氣洋洋,假情假意囑咐了幾句才抬步往外去。
顧長雲親自將他送到門外,目送七王爺的車馬離開。
白清實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他身後,聲音沒有起伏,“怎麼樣?”
“不是他乾的,”顧長雲冷笑一聲,“他沒這個本事。”
這裡不方便說話,兩人對視一眼,默契的往湖心亭方向去。
阿驛迷上了釣魚,大把大把的時間都花在了這片湖上,還記掛著別哪一天把魚釣完了,每日在釣完魚後專門沿湖上木廊邊走邊餵魚,結果是又撐死了一批。
王管家來喜來福一行人望著湖面翻肚皮的一條條死魚哭笑不得,怕阿驛知道傷了心,最近又補了批魚苗,顧長雲白清實沿著木廊往湖心亭走,一些小魚通了靈性般還以為是餵食來了跟著兩人水中的倒影遊。
顧長雲發覺停了一停,輕笑一聲。
“看,魚和人一樣,都是跟著好處走的。”
白清實聽著他的話,若有所思看了眼下面的魚群。
“明平侯做了大理寺卿,你說,誰能從中撈一把好處呢?”顧長雲回首勾唇看向白清實,笑意未達眼底,“除去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,還有誰在盯著明平侯呢?”
皇上,蕭丞,白清實沉吟片刻,不確定要不要把三王爺加進來。
顧長雲看明白他的心事,露了笑容,只是眼底還是冷。
“查一查三王爺近日在幹什麼,他太安分了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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