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逢又一陣風吹過,撩開雲層一角讓那月色怯怯露了一面,恰恰好從這人背面照來,話說了半截卡在喉嚨裡,和仕剛整個人被籠罩在這人的影子裡,瞪大了眼,被面前這人周身氣勢震的止了話音。
男人緩緩去了兜帽,露出一張黑色的泛著寒光的冷鐵代面。
和仕剛模糊看見了他手上戴的有銀色護甲,一手三個,隱隱閃著瘮人的寒光。
當夜,戶部侍郎和仕剛徹夜未歸。次日清晨下朝方回府。
家人問時,只說昨夜同戶部員外郎郭法一起徹夜整理內卷,郭法攜了禮物一同登門,兩人俱是一臉疲色。
郭法恭敬將禮物盒子奉給和夫人,不忘說笑,道和大人昨夜一直唸叨著夫人,今早上還非要拉著他回來,特讓他來證明昨夜未歸併非是京都夜晚富貴迷人眼。
幾句好話哄得和夫人眉開眼笑,頰飛紅雲,帕子掩唇嬌笑。
他們這都是小事,不足掛齒。
然而這京都官員中確實是出了一件大事。
昨夜承事郎惠舉因病暴斃,死於家中,因家無妻室,遲至今日清晨,屍首方被去叫門的小侍發現。
仵作驗屍時,屍身硬得跟石頭一般,全身無傷口,僅僅額角一小塊破皮,該是真心痛發作時,四肢無力癱軟在地時磕在桌角上所致的。
皇上聞知,賜封賞,厚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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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旨還未頒下,只見仵作長司匡一濂同太醫院文行文太醫兩人匆匆拜見,言承事郎惠舉之死事有蹊蹺是為他殺。
兇器是釘在角落,被簾子掩蓋下的一枚浸了狼毒的骨針。
因骨針細小位置隱秘故開始時未被發覺,隨時間推移,惠舉屍身發紫,全身浮腫嘴唇發黑,匡一濂暗道不妙,一邊當下讓人去給太醫院帶話,一邊徹查現場,惠府管家帶人收拾房間時才發現了簾子下的骨針。
浸毒骨針從額角穿透,再射到牆上,可見兇手之殘忍無情,而這骨針,分明不是中原之物。
皇上震怒,當下命大理寺三日內徹查此事。
一個時辰後,一封聖旨馬不停蹄送到了明平侯府。
顧長雲剛派了鷹谷出去查明此事,後腳,派他臨時擔任大理寺卿一職監察此事的聖旨就送到了面前。
福善德親自走了一趟,為今日未上朝的明平侯將此事前前後後梳理清楚,眼瞅著明平侯似是大為震驚盯著聖旨忘了反應,他暗暗捏了把汗,含笑低聲催促,“侯爺?侯爺?您趕緊接旨啊。”
先皇有令,明平侯接旨不用跪,行半禮即可。
顧長雲回神,輕笑一聲,雙手接過聖旨,一顆心沉到了地底,緩聲道,“臣謝過皇上。”
他每吐出一個字,福善德的心就跟著突突一跳,在顧長雲回身時麻溜抬袖抹去額邊細汗,暗自長舒一口氣。
明平侯意料之內如此利落的接了旨,並無出言推辭,但他怎麼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,卻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。
明平侯的賞銀送到面前,福善德客氣受了,說了幾句吉利話後離去。
顧長雲面色鬱靜,一手負於身後,一掌託著聖旨,步子沉沉邁入了偏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