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奕不清楚他腦子裡這些彎彎繞繞,以為顧長雲有事要辦,問了一句,“誰跟著侯爺呢?”
王管家回想了下,老實交代,“陸侍衛剛剛回來傳話,我看他去尋白管家去了,跟著侯爺的還有什麼十一十三,四五個人呢,雲姑娘放心罷,不會出亂子的。”
雲奕點點頭,聽見顧長雲出門才想起來自己也有事,便道,“那行,也不用備我的,問阿驛想吃什麼罷。”
王管家見她要往外走,連忙跟著,緊張道,“這是什麼說法,怎麼能不用飯?一頓都不能落下,姑娘是不是沒胃口,讓廚娘做些開胃的酸辣湯?”
雲奕茫然又好笑的停下腳步,“王管家費心了,我出趟門,在外面吃,不是沒胃口,也不會落下不吃的。”
王管家的心提的更高了,“在外面吃?”去哪吃?吃什麼?吃完還回來嗎?不是去找侯爺的麻煩?
雲奕不知他在擔心緊張什麼,緩下語氣,“不是說侯府的飯菜不好,只是我與人有約,不好推辭,在三合樓用一頓飯罷了。”
王管家鬆口氣,“與人有約啊……好好好,那晚間回來再說,姑娘想吃什麼想玩什麼儘管跟我說,找來喜來福也行,都好早些預備下。”
雲奕簡直要受寵若驚,看了眼他身後同樣一臉茫然的阿驛,對王管家道,“阿驛寫了半日字,勞神勞力,勞煩王管家準備些安神的藥材給他燉盅湯補補。”
王管家連連稱是,目送雲奕離開。
回頭一看,阿驛已重新拿起筆,絞盡腦汁冥思苦想,鄭重的在紙上落下一筆。
王管家好奇的走過去看,紙上一團看不出形狀的墨團,阿驛察覺到不對,摸了摸鼻子,思索片刻,伸手去拿雲奕方才用過的筆繼續畫,落筆一塌糊塗。
王管家深吸一口氣,說服自己別為了就浪費些紙墨這點小事傷了心氣,一邊深呼吸一邊出門往廚房去了。
雲奕先去了書房,轉悠一圈,收拾一下桌案騰出個顯眼的地方,將畫卷放好才走。
三合樓後院鬧成一片,如蘇力昏睡了兩日才醒,晏子初沒在樓裡,臨走前讓月杏兒看好他,晏箜晏剡也跟著走了,月杏兒只剩柳正一個幫手,如蘇力一醒見著許多陌生的中原人的面孔,尤其是那個凶神惡煞的中原女子,嚇得大吼大叫,嘴裡用離北話嗷嗷著救命,在後院上躥下跳,月杏兒咬碎一口銀牙,偏偏不能下死手打,氣勢洶洶的挽著袖子掐著腰,抄著一柄長鞭用鄉話同他對著嗷嗷。
明明誰也聽不懂誰還吵得煞有其事,誰的氣勢都不肯壓誰一頭。
柳才平捧著茶杯觀賞片刻,溜達著去了前廳。
柳正氣定神閒的撥著算珠,打如蘇力睡醒喊出第一句話的那刻,他就讓人加厚了前廳後院的隔板,塞了不少棉花和草絮,飯點樓裡鬧騰,少有耳朵極靈的人能聽見後院的動靜。
雲奕一進門表情跟見了鬼似的,敲敲櫃檯,“柳正,樓裡養鬼了嗎?叫的這般難聽。”
柳正淡定的回手一指後面,“可不是,兩隻呢,您自己去看罷。”
雲奕看向柳才平,疑問,“柳叔,你兒子傻了?”
柳正動作一頓,撇了撇嘴。
柳才平呵呵一笑,“晏剡撿回來那小子叫喚半日了,月杏兒在後面,倆人鬧騰的很。”
雲奕頓時瞭然,拍了下柳正的腦袋,“鬧騰就鬧騰,什麼兩隻鬼,怎麼說咱們家月杏兒呢,”說著就往後面走,拉開隔板,一愣,身子快過腦子飛快反手拉上隔板,擋住裡面的狼哭鬼嚎。
月杏兒站在院裡,鞭子纏在如蘇力腰上往下拉,如蘇力抱著柱子爬在最上面,死活不肯鬆手松腳,兩人的喊聲混在一起吵得雲奕腦子嗡嗡響。
實在是哭笑不得,雲奕清清嗓子,“月杏兒,幹嘛呢?耍猴呢?”
月杏兒一聽見她的聲音,馬上回頭鬆了手,委屈的很,“小姐!你可算來了!”怒氣衝衝的指著一個不妨摔到地上的如蘇力,告狀,“你看看他,氣人的很!也不知道吵吵個什麼,跟聽不懂人話一樣!煩死了!”
雲奕無奈,“他是離北人,自然是聽不懂咱們這裡的話,別跟他一般見識啊,看給我們家月杏兒氣的,晏箜呢?怎麼沒過來幫你?”
月杏兒憤憤的甩了甩鞭子,“他跟著家主出去辦事了,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。”
“晏箜給你的?”雲奕朝她手裡抬了抬下巴,看見她彆彆扭扭的點頭,笑道,“這不就是幫你了嗎,給你找了個東西好不吃虧。”
月杏兒撅了撅嘴,雲奕摸摸她的腦袋,“好了好了,跟柳叔說今兒打邊爐,準備東西去,我跟他說道幾句。”
月杏兒巴不得,盤好鞭子巴巴去找柳才平了,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瞪一眼地上的如蘇力。
如蘇力看她消失在一塊木板後,暗暗鬆了口氣,這個中原女子太潑辣,比他見過的所有草原馬性子都要烈,又言語不通講不了道理,實在是頭疼。
雲奕笑眯眯的走近,彎下腰,用離北話問了一句,“如蘇力,你來京都幹什麼?”
如蘇力警惕的抬頭看她,目光一動,忽而渾身一僵。
這女子他見過,就在那晚的竹林。
他內心無聲尖叫,眼中驚恐更甚,中原的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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