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的人是福善德和孫太醫。
福善德一臉急色,只瞧了一眼顧長雲的手腕就忍不住哎呦驚叫出聲,自覺失態,連忙關懷幾句讓出空來給孫太醫。
孫太醫抬袖拭去額上汗珠,從藥童手裡接過藥箱開啟取出脈枕,對顧長雲道,“侯爺,勞煩抬一下手。”
顧長雲抬了手腕讓他把脈枕擱好,虛虛一點頭,“勞煩孫太醫了。”
孫太醫診了一回脈,思索片刻,道,“侯爺是一著急心氣衝撞了手上經脈,再加上您有舊疾……”孫太醫不欲多言,接著道,“下官給您針灸一回,活絡活絡經脈。”
見顧長雲點頭統一,孫太醫接過藥童遞上的針灸包,道一聲得罪,捻起一枚銀針扎入顧長雲小臂上一處放鬆筋骨的穴位,輕輕捻動銀針。
顧長雲放鬆的靠在椅背上,看他在自己的小臂上一根根扎著針。
長年不見日光,他的這副皮肉白的似雪,小臂上青色的經脈很明顯,曾經的肌肉消下去許多,顯得十分弱不經風。
孫太醫忍不住在心裡暗歎,這樣的手臂,果然拉不開弓。
他只聽說明平侯的箭射偏了,也沒射多遠,丟了面子。
可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明平侯,氣勢凌厲百發百中,一箭破蒼穹。
可惜了可惜,孫太醫不曾也不敢深想這其中彎彎繞繞,他頸上擔的是全家人的命,他只替上面辦好事就行,其餘的一概不能多想。
針灸完,孫太醫提筆寫了一張藥貼的方子,囑咐他未來半月都好生休養後退下。
福善德沒跟著去,一臉憂色,“皇上正忙,讓咱家來看看侯爺,可惜咱們的好藥材都在宮裡,實在是讓侯爺受苦了。”
顧長雲不在意的笑笑,活動著手腕,“不是大事,別耽誤皇上興致就好。”
福善德苦笑,“侯爺說的什麼話……說句實話,皇上的興致怕是已經被耽誤的差不多了。”
顧長雲面色暗了些,福善德是個人精,猜他還是想著方才那一箭的事,連忙打著哈哈轉移話題,“我過來時瞅著小少爺正鬧脾氣要見侯爺的,侯爺等下還是去看看罷,沒必要讓小少爺鬧得不高興。”
顧長雲提了提精神,勉強笑笑,“勞你費心了,”沉吟片刻,扭頭對陸沉說,“陸沉,把阿驛帶過來罷,動作輕些,別打擾了皇上和諸位大人。”
陸沉點頭稱是,走出帳篷。
福善德將趙貫祺的關懷帶到,說了幾句話也下去了,留顧長雲一人在帳篷中。
顧長雲後知後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,垂著眼閉目養神,靜靜梳理思緒,一一回想在場人的神情。
是誰下了手,是誰的人?朝中的,還是離北的外族?雲奕去哪了……
雲奕去哪了。
最讓他費心的就是雲奕,按小野鳥的性子,當時不可能不在,顧長雲如今冷靜下來,開始在心中構想關於她的幾種可能。
正想著,忽而外面有了聲響,一粒小石子輕輕從外頭扔進來,砸在顧長雲腳邊。
顧長雲睜開眼,凝視腳下那粒圍場中草場上隨處可見的小石子。
再抬頭時,對上雲奕一雙含笑的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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