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奕只看了一眼,撇嘴,“想吃湯麵。”
顧長雲輕笑一聲,“去廚房吃去,湯麵能進書房?”
雲奕像是偷腥的貓一般伸了個懶腰,歪頭看他,“我覺得有點能。”
顧長雲看了她一會兒,突然像是發覺了什麼,問,“誰惹你不高興了?”
雲奕愣了一下,顧長雲皺起眉,還沒開口深問,小野鳥整個人蔫下來,趴在桌子上瞅他,可憐巴巴,“侯爺,有人欺負我,搶我的包子吃,還想偷我錢。”
顧長雲好笑,“誰能欺負得了你。”
雲奕沒繃住笑了一下,顧長雲扭頭對默默裝柱子的連翹說,“跟廚房說準備碗肉絲麵,再準備幾樣小菜,做好送來書房。”
雲奕得逞的眯起眼,顧長雲再轉頭對她時,殷勤道,“侯爺真好,我給你捏捏肩?”
顧長雲偏了偏頭,默許了。
雲奕繞到他身後,力道十足的為他捏肩,目光老老實實的停在他一頭烏髮上。
顧長雲重新拿起筆,沾了沾墨,“不想知道侯爺成天忙什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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嘶,雲奕心中一抽氣,手上的力道重了一瞬,慢條斯理道,“侯爺想讓我知道嗎?”
顧長雲勾了勾唇角,從一側已經看過的一沓信紙摺子裡隨便抽出幾張折在一起的遞給她。
西邊宛陽旱災,小地方不起眼,知州屯著賑災的糧食不肯發放,逼得災民陸陸續續上山入了賊夥,那山賊本來只有幾十來人,如今已是幾百號人,吞了山下三個莊子,竟有愈發厲害的架勢,那知州仍是放任不管,天災人禍並在一起,宛陽民怨極重,卻無法上報民意。
雲奕一目十行看了最上面那張簡述災情的信紙,下面幾張是顧長雲的手筆。
一張是寫給宛陽就近的暗倉,吩咐派糧送往鄰近宛陽的草堂寺,另一隊糧車運往宛陽,交代專程從山賊活動地帶經過。
一張寫給草堂寺,交代近日有糧車運到,勞煩請寺中住持主持宛陽地帶的施粥賑濟一事。
一張寫給一人交代他帶著水車圖紙往宛陽走一趟。
最底下就是那張龍骨水車的草圖,有整體圖也有區域性圖,雲奕一眼看出這是改良過的水車,去掉繁蕪沉重的鐵製轉輪改用齒輪,前面以牲畜前拉,帶動齒輪轉動,骨架上的水槽將深池中水引到岸上田地,絲毫不費人力。
雲奕看著,不自覺的帶了笑。
顧長雲瞥她,“笑什麼?”
“笑咱們侯爺聰明,”雲奕將紙張放回桌上,笑道,“糧食入了賊窩便是山賊搜刮的,待人搗毀賊窩,誰也不能發覺糧食多了,還有這龍骨水車,咱們侯爺果然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。”
她湊到顧長雲右手邊,從他手裡拿走筆,在乾淨紙上寫字,“光有水車和糧食治不了旱災,宛陽山勢起伏,有山就有水,開山便是水。”
筆下是一副黑火藥的配方。
瞧這厚厚一沓子信紙,不覺輕聲感慨,“侯爺身處一方書房,還真是心繫天下百姓,為大業兢兢業業。”
顧長雲看了遍那張配方,默默記下,和龍骨水車的圖紙折到一起,淡淡道,“不能白瞎了明平侯這一封號。”
雲奕挑挑眉沒說話,不多時來福端了湯麵過來,雲奕見他往那小几那邊走,便也往那邊去。
顧長雲喊住了來福,將面前書案稍微收拾了一下,“端過來罷。”
來福詫異的看了雲奕一眼,聽話將盛著湯麵和小菜的托盤放到了書案上。
顧長雲隔空點了點雲奕之前拉過來的椅子,對雲奕道,“過去坐著吃。”
來福走之前又多看了雲奕幾眼,目光中滿是驚訝和欣慰。
雲奕裝作看不見的樣子,端著碗埋頭苦吃。
顧長雲聽著她吸溜麵條的聲音,也不嫌煩,聞著骨湯的鮮味繼續看東西寫東西。
待她吃完,顧長雲頭也不抬的挪了茶杯過去,“現在能說了嗎?”
說啥?雲奕捧著茶杯反應了一下,哭笑不得,這是還記著問誰惹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