糅合到一起,是松上覆雪的清冽感。
鬼使神差的,顧長雲捻了捻指腹,想起了雲奕頸後那一顆小痣。
隱在衣領下,旁人不能發覺。
明平侯府,陸沉在白清實專用的小書房中等他回來,拿給阿驛墨筆紙張讓他畫畫,阿驛頰邊沾了墨水,一條條黑印,也不專心好好畫,下幾筆就要往外瞅上一瞅。
陸沉靜坐在一邊,抽出白清實準備給他的兵書看。
還以為阿驛是對著院子裡的什麼東西畫,不經意一瞥,陸沉臉黑了一瞬,上好宣紙上幾大團黑乎乎的墨團,看不清畫的是人是鬼,再一看書案上一片狼藉,開始反省是不是漏了白清實的什麼話,比如說千萬別讓阿驛碰紙筆之類的。
他還沒來得及心虛動身去整理,雲奕慢悠悠一路摸索著過來了。
阿驛本就心裡半邊記掛著少爺去哪了,半邊想著雲奕獨自在院中如何如何了,他想畫自己院中養的荷花,誰曾想畫出來成了這樣,正覺得沒意思,雲奕來了,便將顧長雲讓雲奕好好靜養的話拋到腦後,扔了毛筆就往外跑,喜道,“雲奕!你是不是覺得沒意思,想讓阿驛陪你玩?”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!
陸沉在他身後眼疾手快的接住差點扔到地上的毛筆。
雲奕一笑,一手抵上阿驛的腦門巧妙的轉了個身,輕輕一拍,“待會再陪你玩,”轉身問陸沉,“白管家還未回來?”
陸沉站在空無他人的小書房中,身後慘狀簡直讓人不忍直視,沉著臉不說話。
雲奕輕咳了一聲,笑笑換了個問題,“依雲找到了?”
說到這,陸沉表情凝固了一瞬,緩聲道,“我如今在這,能去找誰?”
還挺警惕,雲奕心中暗歎一聲不愧是侯爺放心的人,回身對阿驛道,“阿驛,你看看你把白管家的書案弄得,回頭若白管家看見定要罰你寫大字,還不快去喊來喜來福收拾一番。”
阿驛歪頭看了眼陸沉身後,再看看陸沉的臉色,猛然意識到嚴重,一溜煙跑走了。
陸沉跨出門,站在廊下,盯著雲奕道,“白管家的東西一向是我來收拾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,”雲奕微笑,“還以為陸侍衛也是個明白人。”
“我猜陸侍衛在帶人去搜查依雲等人的路上遇見了南衙禁軍一行人,南衙禁軍副都督凌肖有所發覺,帶人跟了上去,陸侍衛耳聰敏睿,該是借勢去買了許多東西,凌肖不是隨意善罷甘休之人,還吩咐了其他人跟著陸侍衛罷,一直跟到侯府門前。”
雲奕笑意微斂,“我說過,不會對明平侯府動刀子。”
陸沉同她靜默對視片刻,回身挽起袖子開始收拾桌案。
雲奕挺直腰,又問了一遍,“依雲找到了嗎?”
別的事大可往後放放,但依雲是不能耽誤了,不管她或是七王爺有無與離北外族勾結,還是離北的眼線對朝中秘事略知一二盯上了她,找到她都是要緊之事,不管是死是活。
陸沉語氣未變,“府裡的人還沒有回來。”
那就是沒找到,雲奕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,雲衛不該這般慢的。
不進反退,無語至極。
陸沉揹著她,忽而覺得院中人息漸遠,回頭一看雲奕已走到門外,下意識想開口阻攔,又及時止了聲,頓了頓後若無其事回身。
誰知道雲姑娘要去哪,雲姑娘若是要回自己院子,他總不能攔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