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在王管家面前重重一關,能聽出來侯爺心情十分不好,無奈長嘆口氣,縱然有百般疑惑也不敢問出口,來喜來福低著頭更是大氣都不敢出。
屋裡沒有旁人,雲三聽有人來了,剛皺眉回頭,看見是顧長雲,喊了聲侯爺。
床上緊閉雙眼緊鎖眉頭的人突然彈動了一下。
雲三連忙回頭按住她的手腕。
顧長雲快步走到床前,一眼就看見雲奕臉上脖子上全是汗珠,臉色煞白。
因粘連時間太久,又不清楚上面這是上的什麼藥,雲三不敢有大動作,一點點剪碎傷口附近黏著的布料,慢慢的用烈酒浸過的竹鑷夾下來,這會兒剛敷上搗好的草藥。
除了腰上,雲奕手臂上也敷著藥,顧長雲盯著黑乎乎的草藥泥看了一會兒,問,“能看出是什麼利器所致嗎?”
雲三略一沉吟,“腰上像是一般短刀劃的,臂上是彎刀,看著……像是離北外族慣用的雙月彎刀。”
顧長雲的臉色陡然更冷,一時屋子裡的空氣仿若凝固了一般,雲三被他周身的氣場壓的垂下了眼,躬身等著吩咐。
片刻後,聽到侯爺問,“她什麼時候能醒?”
“雲姑娘腰上傷口不深,多虧她自己及時處理過傷口,昏厥是失血過多導致,燒熱退了人便會醒了。”
顧長雲眉頭絲毫未展,“她腰上傷口沒事?本侯一腳踹在了她腰上。”
雲三有些驚訝,“侯爺您還踹她了?”
顧長雲凌厲的眼刀一刮,冷得雲三縮了縮脖子,咽咽口水,“無妨……侯爺,這不礙事……”
顧長雲心煩意亂,胡亂擺擺手,“你先下去罷。”
還有這等好事,雲三如釋重負,“好嘞我這就下去開個退熱的方子。”
門開了又合上,顧長雲坐到床邊,目光在雲奕神色從頭到腳滑了一遍。
被汗打溼的鬢髮黏在臉頰上,痛意過去熱意上來,蒼白的麵皮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,可憐兮兮的,顧長雲這般想著,伸手將黏在她臉側的鬢髮撥到耳後,從懷中取了帕子慢慢給雲奕擦著汗。
可憐兮兮的,頭一次見小野鳥這般可憐。
雲奕又做了夢,白色的幡蓋立在兩側,黃紙錢灑在棺上,小侯爺孤零零的跪在靈堂裡,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天明。
雲奕在以往的夢境中,一直是立於靈堂之外,遠遠的看著顧長雲挺直的背影。
只是這次不同,她聽見外面隱隱約約的雞叫,天光乍洩,顧長雲像是睡醒了般,動了下僵硬的肩膀,緩緩,緩緩回過了頭。
他好像知道有人在那裡,又好像不知道,望過來的那一眼像是隔了重山萬水,輕飄飄點在雲奕心尖之上。
雲奕想,對她來說這一眼就夠了。
正細細給她擦汗的顧長雲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,會讓她舒展開眉頭,嘴角掛了若有若無的淺笑,於是懲罰般在她鼻尖重重一點,自言自語,“都這樣了還有什麼高興的事兒?若是夢見了侯爺外的其他人,看我回頭不扒了你的皮。”
退熱的藥效發作,雲奕身上一陣接一陣的發著汗,不多時就浸透了裡衣。
雲三端著放空藥碗的托盤低著頭不敢亂看,顧長雲沒讓他站太久,見沒有異樣便讓他下去了,自己喚連翹打了熱水過來,兌成溫水浸溼帕子耐心的給雲奕擦手臉和脖頸。
雲奕的衣領微微鬆開,露出一小截形狀好看的鎖骨。
顧長雲閉了閉眼,把衣領又給她攏回去,喃喃道,“就算是侯爺欠你的,你這個討債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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