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官後退進門,接著是兩旁的打手,長樂坊的門無聲在如蘇力面前關上。
四周彷彿還是有許多目光在窺視,如蘇力不敢在長樂坊門口久留,慌張爬起來匆匆跑走了。
整日在這盯著長樂坊無所事事的小五喜上眉梢,搓了搓手心裡的松子仁皮兒,一路小跑著趕回三合樓。
一進門就嚷嚷,“柳叔!柳叔我可有事兒要說了!頂大的事兒!”
念他年紀最小,卻是最閒不住的那個,柳才平一早就給他安排好了盯著長樂坊的差事,涉世未深的小五天真開懷的受了,跑去盯了三天,什麼屁事都沒有,這才知覺自己掉進坑裡了,臉皮薄又不好意思開口說後悔,也不知道是怎麼熬到現在的。
柳才平早就忘了這茬,“什麼事咋咋呼呼的?”
小五見樓中沒有客人,聲音沒注意,“那還用說!當然是長樂坊的事兒了!”
“咣噹”一聲,樓上晏子初的門突然開啟了。
晏子初黑著臉,前襟上點點水漬,“長樂坊有什麼事?”
小五一下子縮到柳才平身後,又被柳才平揪出來,“家主問你話呢,躲什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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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五給自己壯了壯膽,慢吞吞挪出來,道,“長樂坊,長樂坊今日扔出來一個男人,長樂坊坊主還給了他一袋銀子,說不然就要送那人回老家……那人雖是用衣裳裹著頭臉,但我看見,看見那男人有耳洞,左耳上掛了個米粒大小的墜子。”
柳才平吸了一口冷氣,“離北外族。”
晏子寧腦子裡空白了一瞬,隨即馬上鎮靜問,“那人可是走了?”
小五點頭,“走了,拿著銀子走了。”
晏子初說了句“回去繼續盯著”就回了屋。
小五不知所措的看向柳才平。
柳才平仔細品了品方才晏子初的神色,安撫的向小五投去一個笑,摸了摸他的腦袋,緩聲道,“這件事小五做的很好,誰都沒有要怪你的意思,聽家主的話,回去繼續盯著長樂坊,再看見那男人就連忙回來喊人,記住了嗎?”
小五乖順點頭。
房中,晏子初捏碎了一個新茶杯,眸色深沉。
雲奕在房中悶了一日,晚飯時魂丟了似的恍惚落座,一言未發捧著溫熱正好的銀耳湯先喝了小半碗。
阿驛呆呆的看著她的動作,扭頭偷偷對顧長雲說,“少爺,雲奕怎麼傻了?”
顧長雲輕彈了下他的腦門,用手邊的參雞湯換了雲奕的空碗。
雲奕像是沒發覺變了味道,仍是恍恍惚惚的喝著。
阿驛坐了一小會兒,沒忍住,又朝白清實挪了挪凳子,小聲問,“白管家,雲奕這是不是傻了啊?怎麼少爺不理我呢?”
白清實憐憫的看他一眼,心道你才是傻孩子,不動聲色伸手將他的頭轉回去,“好好吃飯。”
看來雲奕是真傻了,大家為了不讓自己傷心才故意瞞著,阿驛腦子一轉,愈發覺得可信,看著雲奕的目光多了同情,夾了一個油光發亮的滷雞腿專門跑到雲奕身邊,放進她的碗裡,還掩著唇湊到雲奕耳邊小聲道,“雲奕你別難過,你傻了我們還是會給你吃好吃的,不會將你攆出去睡大街喝西北風的,也不會讓你頂著大雪穿著破衣服去人家家裡要吃的,噥,阿驛給你夾雞腿,快吃吧。”
就挨著雲奕坐的顧長雲可是聽的一清二楚,眉毛一挑筷子都要掰彎幾分。
白清實給陸沉使了個眼色,陸沉會意,起身拎小雞崽一樣將馬上就要捱打的阿驛拎了回來。
顧長雲往阿驛碗裡放了個大蝦,“哪學會的話?瞎說什麼,”扭頭看傻了吧唧的雲奕,更沒好氣,“怎麼?在屋裡待一天就悶傻了?”
阿驛敢怒不敢言,心裡嘀咕這少爺你這也不是說雲奕傻嗎,怎麼還不許我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