縱然因揣在懷裡帶了那麼一點暖意,顧長雲在暖烘烘的被窩裡躺了半日,仍是被猝不及防的冰了一下,險些沒忍住掀起眼皮。
耳邊傳來女子的調笑聲,“侯爺,這麼大動靜,您也該醒了。”
顧長雲未理會她,猶自裝自己的睡。
雲奕忍住笑,捏著小瓷瓶拿開,再鬆手,顧長雲又被冰了一下。
片刻後,顧長雲才慢悠悠的輕顫睫毛掀起眼皮,看向退到床幔外的人,撐起身子瞪大眼驚恐道,“來者何人?膽敢夜闖侯爺府?!”
雲奕好心提醒,“侯爺,戲有些過了。”
床幔有兩層,影影綽綽的看不清面容,顧長雲眯起眼瞅了一會兒,拿起枕頭上的小瓷瓶,“這是何物?”
“侯爺還不清楚?”雲奕留神聽外面的動靜,“侯爺說什麼這就是什麼。”
顧長雲勾著笑,眼中一抹冷色,“若我說這是赤芍散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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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平侯府果然人才出眾,雲奕感慨一聲,平靜道,“那不巧,侯爺,這正是赤芍散的解藥。”
顧長雲緩緩坐直身子,問,“你是誰?”
雲奕半開玩笑回道,“草民被侯爺美色折服,一見傾心,侯爺不用管草民是誰,侯爺只需知曉草民不會害侯爺就是了。”
顧長雲耐心的又問了一遍,“你是誰?是雲奕?”
雲奕沒料到顧長雲猜到了這兒,避重就輕笑道,“這名字起的好。”
遠處屋頂有悉悉索索的響聲,雲奕腳下悄悄挪了個角度,準備隨時抽身而退。
顧長雲也知道陸沉就快來了,若是他問不出來什麼東西,眼前這個小野鳥必然不能留,思及此處,顧長雲漸漸失了耐心生出些焦躁來,抬手就要掀開床幔。
雲奕先他一步,隔著床幔握住顧長雲的手腕止住他的動作,床幔上繡著鯉魚戲蓮,顧長雲看著小野鳥一雙眼睛就擱在蓮花紋上,襯得繡紋都要生動幾分。
他以為小野鳥還要說些什麼,她的眼裡像是藏著許多話,但小野鳥只是用拇指揉了揉他的手腕,笑著慢慢後退,利落掀開窗子翻出去了。
屋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和近身打鬥的悶響,顧長雲手中抓著床幔,被揉過的皮肉又熱又癢,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方才自己竟是被小野鳥給輕薄了。
鬧聲漸遠,王管家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敲門,“侯爺?侯爺您沒事吧?”
顧長雲鬆開手,道,“沒事,門沒鎖,王管家進來罷。”
王管家連忙推門跨進來,見侯爺好好的在床上坐著,鬆口氣,“侯爺沒事就好,我看陸侍衛追著個人去了,還以為是有刺客。”
顧長雲掀開床幔,冷哼一聲,“刺客才不會來送藥。”
王管家才看見他手裡的小瓷瓶,莫名其妙,“深更半夜的,誰大晚上來送藥,還不走正門……”瞧著那人身材倒像個女子,莫非……是侯爺的相好兒?
王管家猛地掐了一下自己大腿,後悔自己方才怎麼沒有跑的更快一點兒,說不定還能看一看那人的臉呢。
一盞茶後,陸沉黑著臉來複命,跪在地上,“屬下無能,沒抓住,跟丟了。”
顧長雲問,“在哪跟丟的?”
“百條巷那片。”
百條巷那邊全是橫七豎八的小巷子,廢棄了不少住宅,藏身之地眾多,很輕易就能甩開追兵,顧長雲抿了口茶,“無妨,丟不了。”
陸沉抬頭,“侯爺?”
“去差人找百條巷嘴碎的婆子,問問最近有沒有生面孔。”
雲奕回去時月杏兒已收拾好東西去三合樓了,屋子裡空蕩蕩的只剩幾床被褥,雲奕沒有點燈,就這麼躺在橫樑上,側臉看外面的月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