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動放,如何放?你可知即使只有天庭一角,其重量多少,足以壓跨整個真武世界,介時不用地府河流湧進,此方世界之人,至少半數身亡。”
“你可知我為何會落入地府河流,截斷其萬年?”
“若不是你將我揹走,我還會一直在那,直至神血耗盡神性為止,定要阻礙其他地府侵擾。”
“歸墟乃不祥之地,古神牢籠,其詭異之性,誕生了太多邪惡生靈,他們生來便無比強大,歸墟絕不能脫離掌控!”
煉妖鼎發出蒼老之聲,氣勢雄厚,欲斬斷蘇蠻此等想法。
蘇蠻看著煉妖鼎,嘆氣道:“你是神,你無法體會人生疾苦,生老病死,你看不到凡人垂垂老矣,忙碌一生為別人添米加菜,為……”
煉妖鼎打斷蘇蠻,冷笑道:“那又如何?你分不清大義,明不斷是非,你只為人想,何曾為神想,口口聲聲為天下蒼生,黎明百姓,你分明連個人都不是,我不同意此等做法!”
蘇蠻愣了愣,臉上冷漠,道:“我怎麼不是人,我于歸墟長大,出生於墟族,不管活了千年萬年,怎麼就不是人?我自有記憶以來,便聞妖雨,聞聲色變。”
除開那些不知真假的事情,以蘇蠻的經歷,他此時不過十四五歲,且一直以人的身份活著,自己自然是人。
“你可曾見過草鞋族,見過八嶽山?你可曾見過族中老人,親手隔斷自己的頭顱,以鮮血祭祖,為爭取活路?”
“你不曾見過我所見,你不曾聽過我所聽,怎麼生於陰暗,便認為一輩子見不得光,你怎麼知道陰暗中的怪物它便不向往光明?”
“你沒見過,沒聽過,便沒資格說什麼大義。”
煉妖鼎被說的語塞,轉而冷笑道:“說這麼多,我跟你這麼久,可曾見過你所謂的族人?你向來孜身一人,滿身散發孤獨的臭味。”
“你一個人去地府,一個人踏入我神血,一個人划著陰靈梭,一個人來到這方世界,可曾有相伴之人,由此可見,你在歸墟也多麼不受待見!”
蘇蠻臉色徹底冷了下來,他想到了季月月,柳娘,鎮央宮眾妖,舅娘他們如此不知去向,生死未卜,醒來時季月月也離自己而去。
“你就是一個可憐人,可憐蟲,我不許天庭墜下,我不想地府合一,不想土伯,后土歸來,不想古神復甦。”
蘇蠻深吸一口氣,心情平復一些,他的心性超過少年良多,他見過八山外的模樣,心境破裂再重合,無人能擊破他。
他淡然道:“我沒有童年,或者說我的童年充滿謊言,是一場騙局,我每每想起便痛心,我走出墟族,卻見識到外面的殘酷。”
“直到我有些許能力時,我告訴自己,要反抗,反抗不公,於生時反抗,死後依然如此。”
煉妖鼎:“笑死我了,你勞什子,要做聖人?”
蘇蠻搖頭,不再說話,因為他知道,理念不同,經歷不同,說再多也無用。
人的一生會因為其經歷,其所遇,引導自己走上自己的道路,道路上有人便作伴,無人我便獨自行之。
縱使身後空蕩蕩,我亦一人往矣,坦蕩大丈夫,何懼孤獨愁?
蘇蠻也不想做什麼聖人,有能力,便要破門……
就在此時,蘇蠻伸手摸微風,凝重起來:“有靈氣復甦了。”
“地府之人將此地禁錮破除了,將那吸走靈氣的法寶抽了出來。”
“好大的手筆,抽一界靈氣的東西,定然不凡。”
蘇蠻眼神震動,對煉妖鼎說道:“現在沒時間跟你吵,地府河流將至,此界註定消亡,我要將天庭放下,砸穿此界,帶著此界之人落於下方。”
煉妖鼎絲毫不讓:“那麼便應了地府的計。”
蘇蠻道:“可以不應,你將神血放出,阻擋地府河流,若是地府殺來,羅睺星君出,鎮殺宵小!”
“區區羅睺,安能抵抗地府大軍!”
蘇蠻皺起眉頭,疑惑道:“你是不是老糊塗了,靈氣復甦,地府河流湧進,遲早湧來,以無數遊魂干擾羅睺星君,天庭連著羅睺一起壓下,不僅此界生靈塗炭,結果還沒有變。”
“方才你我之爭,是建立在靈氣未復甦的情況,如今有什麼好爭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