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裡走出兩道人影,一個揹著劍匣子的青年,一個面容華貴的婦女。
青年面容有些稚嫩,穿著青灰色長袍,眼神格外犀利,目光如劍,他的目光所及,彷彿要將萬物洞穿。
若不是身上濃烈的劍息,你會以為他是別家翩翩少年郎。
他背後的劍匣是獸皮做的,古樸破舊,獸皮帶子有些發白,不知掛在身上多少年了。
婦女眉心一點紅霞,黑色勁裝,露出的面板雪白,膚若凝脂,如此姣好面容,眼裡卻滿是煞氣,似是嗜殺之人。
蘇蠻看著兩人,回想起向不諱,有些不解,為何洞主級別的妖魔都是人身?是最終化作人形還是本就是人。
若水下的妖魔是人,歸墟的子民是什麼?
水下妖魔不知塗殺多少生靈,如今居然說誅殺惡龍?他們自己才是歸墟最大的惡!
袁天侯取下背上劍匣,抽出一把長劍,此劍呈青色,劍鋒有些偏白,輕輕划動時,有嗡嗡劍鳴聲。
“困妖窟的屍龍,借妖魔信仰,香火成妖神,歸墟之地,也敢成神,誅殺之!”
龍首人身的男子靜靜的站在那,漫天鼠妖站在山上,授仙台上,天上,水中。
他們沒有雙眼,眼眶上觸鬚紛飛,面向兩人方向。
袁天侯怡然不懼,道:“屍鼠妖,人死後餵食妖鼠,吞其魂靈,讓其生靈智,拜龍屍,這裡有多少鼠妖,便死了多少人,這等殺孽,妖龍必誅!”
龍首男子突然笑了,道:“我沉睡不知多少歲月得證神位,哪怕是愚妖祭拜的香火神,那也是因果纏身,憑你二人也想殺我?”
“不自量力。”
龍首男子說完轉頭看向蘇蠻,笑道:“蘇君,好久不見。”
他伸出龍爪一揮,鼠妖蜂擁撲向袁天侯兩人。
“我見過你?”
蘇蠻愣住,自己從未有過這妖龍的印象。
“蘇君取我龍血,壞我道行,我亦不怪蘇君,心裡只有歡喜,沒想到多年後醒來便再見故人,雖然你長大了,但你的氣味沒變,我記得你。”
這妖龍活了多久,又死去多久,若是在存活時見過自己,那自己又存活多久!
身後的老者看了看蘇蠻的後背,心想:“難道蘇公真是妖怪,還是老妖怪!”
龍首男子見蘇蠻疑惑,笑道:“也許是太久了,有些記不得了,那時候我還是一條小龍,整日趴在蘇君身上,那時世上還有很多同族,我會掛在蘇君好友的耳朵上,當掛墜,危險時會騰飛出來,為你們作戰。”
蘇蠻心頭一震,龍形耳墜?那不正是墟族先祖的模樣,墟族開蠻之日,凝聚獸血形成少年模樣,那少年穿著華麗,一條飛龍掛在肩上,還有一條飛龍捲曲,縮小成了耳墜,掛在左耳!
這條屍龍便是左耳上的小龍?
他還記得,似乎記憶深處,他見過這樣一幕,蒼涼的大地,數百萬人跪在地上,膜拜少年巨人,他們原始,古老!
自己不是庚工打造的傀儡嗎?怎麼會和這屍龍有交集?
巨浪撲打過來,無數鼠妖被攔腰斬斷,散落的到處都是,授仙台上,這些人彷彿沒有看見一般,公狩言還在打磨他手中的靈兵,此人生性謹慎,卻還是敗給內心的貪婪上,中了招。
袁天侯的劍術極為精湛,他手上一抖,劍光從四面八方而來,撲朔迷離,劍光所過之處,鼠妖群被整個劈開,甚至授仙台上也佈滿劍痕。
那華湘婦女卻不是人,而是一隻狐妖,蘇蠻細數之下發現有九尾之多,她的尾巴就是武器,如同鞭子抽打,身上氣血十分強大,一尾掃飛一片,被她掃中的鼠妖筋骨斷裂,落地後爆裂炸開,血腥味越來越濃。
尋常一隻鼠妖蘇蠻對付都頗為棘手,然而在袁天侯和華湘手裡,卻如同蝦兵蟹將,一碰就碎,洞主級別的存在便如此恐怖嗎,堪稱無敵!
香火成神,若是香火沒了,那他也不復存在,見袁天侯殺戮,龍首男子龍鬚一抖,明顯起了怒,他站起身來,道:
“待我解決他們,再與蘇君敘舊。”
龍首男子揮手所過,鼠妖散開,袁天侯一劍寒芒先至卻被他隨手彈開,他笑道:“兩位前來觀摩我成神之日,我沒有什麼好送的,送二位兩口棺材。”
蘇蠻看見鼠妖立刻轟動,將授仙台拆下邊角,瞬間做好兩副棺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