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師傅還挺喜歡常新直來直去的性格,便說:“你要是放心房梁的事兒就交給我,絕對給你處理得好好的,保準六七十年不蛀蟲!”
常新笑得爽朗:“怎麼可能不放心,我們就是聽說陳師傅的手藝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才找上門來,該說我們不要臉才是。”
“好小子!”陳師傅笑得更大聲,啪啪地拍著常新的肩膀,“還不快選選傢俱用什麼花樣,木料的話屋裡的都用松木,院門用樺木,結實,用著安心。”
常新被他拍得齜牙咧嘴,“好,那就麻煩陳師傅了。”
陳師傅是這一片出了名的品行好,就是有時脾氣古怪的很,叫人不敢與他深交。
路溪喜歡牡丹花樣,花大顯眼還不會老氣。
兩人交了定金便回了院子,他們租的院子不大,大門對著堂屋開門兩步便能進屋去,左右兩件各有一廂房,灶房在右側單獨搭的一個棚子,不大,三面漏風,剛好夠用。
路溪在灶上做飯,常新蹲在院子裡給他煎藥,時下蔬菜正鮮嫩。
白菜、青菜、油菜,一筷子油一撮鹽炒熟就是一盤好菜。
路溪從前在家是碰不得灶的,跟常新逃出來後才開始正兒八經的做飯,油放多了菜好吃好在常新不會說他什麼。
若是落在旁人眼裡怕是要罵他敗家了,這不,五六天前熬的油到今日已經去了小半。
炒了一盤油菜,如今他們不能頓頓吃肉了,路溪特意放了大把油渣吃個肉味兒。
湯也是油菜煮的,煮了一大盆沒放油,連鹽也沒放。這樣煮出來的湯到下午放涼了好喝得很。
連不愛吃油菜的常新也愛喝。
路溪將柴撤出,灶房裡頓時煙霧繚繞,又翻炒了兩下盛在盤裡,揚聲喊:“吃飯了!”
“來了!”常新掀開藥罐看了眼,還得燜半刻鐘,撂下蒲扇端菜去了。
油菜裹著豬油,油亮的夾著許多豬油渣。
常新不愛吃油菜,覺得草味兒重得很,不過路溪油放得多吃著倒也還好。
知道不愛吃路溪將油渣夾給他大半,“這是最後一把了,吃完這頓咱明天買肉吃。”
常新拿油菜湯泡飯呼嚕了大半碗,點頭道:“咱下次不要一次買那麼多了。”
“這不是看那老奶奶就剩兩把了嘛,下次不會了。”常新其實不是不愛吃油菜,是不愛吃油菜杆,路溪發現了自己還不曉得呢。
吃完飯在院子裡消了會兒食,常新讓人去睡會兒,“藥醒來了再喝,溫度正好。”
路溪還想說自己不困呢,就打了個哈欠,“那我去了,你要不要也睡會兒。”
常新道:“不睡,這會兒睡了晚上睡不著。”
他這麼說路溪也不強求,常新精力旺盛得很,這會兒既不能上山打獵又不能在曠野之上跑馬,要是睡了午覺怕是要折騰到後半夜才有睡意。
趁他午睡常新把馬餵了,洗碗掃院子忙完沒事兒幹又去盯著藥,免得燒幹了。
藥味並不好聞,但常新已經習慣了,路溪喝藥喝得久了身上也有股藥味。
他總覺得藥罐子裡的和路溪身上的不是一個味兒。
藥罐子裡是他不願意聞的,放在路溪身上他夜裡總要抱著吸兩口。
路溪醒來就找水,沒睡多久卻出了一身汗,口幹舌燥的。
常新把藥端給他,黑乎乎的一大碗。路溪捏著鼻子灌下去整張臉都皺成一團,常新看得直皺鼻子。
倒了熱水給路溪擦背,怕回汗了發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