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溪手腕細得跟竹竿一樣,手上滿是老繭和傷疤,是常年幹活留下的痕跡。
又安靜下來,風好像都停了沒一點動靜,只能路溪輕輕抽氣和他如鼓般的心跳聲。
難道路溪不願意跟他走?不然直接將人擄走吧?反正他是不會讓心愛之人受這種委屈的。
從前看見路溪受苦受累是他沒能力,是他膽小,但他這回無論說什麼都要把人帶走。
路溪感受這手腕處的癢意,終於肯抬起頭,藉著月光打量年輕漢子的臉龐,看不清他的神情,但能感受到他很堅定。
“好。”
聲音很輕,輕得常新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我跟你走,去,沒人認識的地方,當你夫郎,我當你夫郎好好過日子。”他抽噎著一字一頓的說給常新聽,又像在說給自己聽。
常新快話都結結巴巴的,“好,好,我,我去拿點東西咱就走。”
走之前把自己的棉襖脫下來給路溪穿上,動作小心翼翼地怕碰疼了他似的。
路溪裹著他的棉襖,袖子長得把他整個手都蓋住。
很厚實很暖和,有一股常新身上的味道,剛剛他趴人家懷裡聞著的。
常新好像比他還小兩歲來著,他們真的能把日子過好嗎?
路溪抹了把臉,感受著身上的溫暖。
那又如何呢?不會比現在更差了。
照著常新說的去村口等他,他不敢從村子裡走怕人家起夜看見他。
他馬上要跟一個漢子跑了。
一路順著山腳走,到村口要路過村口那戶人家,路溪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,生怕被抓回去。
這邊,常新翻牆進了王家院裡,王家是常新父親那邊的遠房親戚,對外說是當親兒子養,不過是圖他打獵的手藝罷了。
想到路溪答應做他夫郎渾身都有勁了,落在地上沒發出一點聲音。
站在院裡看了一圈,大部分東西都是用他打獵換來的銀錢買的。
想到這常新厭惡的蹙眉,都要走了不得想辦法報複一番?
他今年才十八正是沖動的時候呢,上次也是半夜回來,趴在牆頭瞅見王老太偷摸藏銀子,那些銀子都是他早年打的獵物換的。
他們掙的那幾個銅子扔在路邊都沒人看。
常新憑著記憶把瓦罐挖出來,把銀子都裝在自己的布袋裡,又去把自己藏的私房錢翻出來。
也有十來兩,不過他近兩年長身體吃得多花去不少。
本就是藏來娶路溪的,這會兒拿出來正好。
常新把驢車套上,這驢子也合該是他的。
牽走。
看著空蕩的板車總覺得心裡不舒坦,摸進屋裡把王老太新彈的棉被搬出來,又將糧食搬上車好些。
轉了一圈沒什麼好東西了才作罷
太沉了驢子拉不動,路溪還得坐呢。
看著滿滿當當的板車,常新險些沒忍住樂出聲,拍拍驢子去村口接路溪。
炕上的王家人聽見動靜還以為是常新打獵回來了,做夢都在夢常新獵到了野豬長蟲,又賣得白花花的銀子給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