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樓珣輕輕點頭,隨口說道,“只是捨不得那一片杏花林罷了。”
他回到郡守府後打發禁軍回青石縣,三日後才得到樓煜等人回平江郡的訊息,樓珣連忙放下話本子,繫上披風快步趕過去。
途中便撞見了幾人。
樓煜和趙知縣走在前面,面上一派輕松的喜意,而賀揖雲走在後面。
“七哥好。”
“見過九殿下。”
樓煜眉一壓:“你來……咳,怎麼跑得如此急?”
“聽聞七哥回來了,”樓珣知道多說幾句相當於主動去觸黴頭,於是簡潔問道,“七哥,那些山匪可都抓住了?咱們何時回京呢?我每日待在府上不能出門玩兒,都快要發黴了。”
又是聽著就厭煩的嘰嘰喳喳,樓煜一咬牙:“我與趙知縣有事詳談,你……”
“好吧好吧我就知道,”樓珣邁了兩步,去拉賀揖雲的衣袖,“我去問賀公公好了。”
賀揖雲等樓煜兩人走後,才悠哉開口:“趙知縣可是立了大功,將來的青雲路必定是扶搖而上,日後殿下便能在朝中見到他了。”
樓珣隨他的話瞄見了遠去的背影,不知趙知縣和李清映相比如何。他知道賀揖雲說一半留一半的喜好,幸好自己也不笨,仔細斟酌細想便道:“趙知縣的離間計嗎?七哥的運氣真是好,剿匪與治災,可都是政績。”
他說著運氣好,但面上沒有羨慕嫉恨,賀揖雲多看了兩眼樓珣:“殿下可以早做準備了,待他寫完摺子,一切後續安排妥定,咱們就能回京了。”
賀揖雲所料不錯,樓煜也顧忌著平江郡的匪患便沒有多待,此次回京,少了十幾個禁軍,多了一位王郡守以及趙知縣。
樓珣在船上日日看著樓煜與趙知縣相談甚歡,很納悶兩人在說些什麼,忍不住大著膽子磨蹭不走偷聽幾句,結果被不耐煩的樓煜捉到,提醒他有沒有寫摺子。
樓珣大吃一驚:“我也要寫嗎?”
趙知縣顯然比他懂得多:“這是自然,雖說殿下沒有官職在身,但您此行是辦正經的差事,自然是要呈奏摺到禦前的。”
一個字都沒有寫的樓珣直覺大事不妙,他看向了樓煜:“七哥,你的呢,讓我看一眼吧?”
樓煜找到了折磨弟弟的新法子,他冷漠無情笑道:“自己寫,寫完拿過來。”
樓珣連好奇的心思都沒了,生無可戀地轉身回去補作業。
他有事一般直接去東宮或者是養心殿,就沒有寫過摺子,這奏摺寫到下船,趕在回京的前夜終於是寫完謄抄好了。
他們一行人在平江郡待了月餘,離京時還是春三月,如今已經花落要春去的五月了。
樓珣站在樓煜身邊打了個哈欠,他進宮後沒來得及回臨芳殿換身衣裳,便直奔養心殿等候面聖述職。
沒一會兒,養心殿緊閉的門開啟,幾位眼熟的大臣走了出來,他瞧見蘇閣老時眼睛一亮,沒什麼規矩地迎上去:“閣老早上好。”
九殿下自小被驕縱的沒什麼禮數,一直被好事的禦史揪住不放,但蘇閣老見到他,笑著眯起了眼睛:“久不見殿下,殿下在外奔波,身體可好?”
樓珣抿唇內斂一笑:“謝謝閣老掛念我,我想問新科狀元是蘇銘嗎?”
蘇閣老樂呵呵地摸著花白的鬍子點頭,又替孫子傳話:“前兩日銘兒還念著殿下何時回京,想與殿下敘舊。”
養心殿的公公已經小跑過來催促樓珣進殿,樓珣笑得眼睛都完成了月牙:“恭喜閣老!對了,我待會兒便出宮!”
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,匆匆抱著自己的摺子進了養心殿,見到章元帝後先高高興興行跪禮,聽見起身後又高高興興道:“兒臣可想父皇了,父皇不知……皇兄也在!”
太子見到他,臉上的笑容不變:“小九似乎又長高了點兒。”
章元帝正在看樓煜呈上去的摺子:“朕不知什麼?”
“平江郡的魚肉甜滋滋的,”樓珣說著吞一下口水,“很好吃!待日後父皇南巡一定要嘗一嘗!”
樓景珩笑著搖頭:“父皇,兒臣可是說對了?這小九就是貪嘴,”
他們父子三人“其樂融融”,一旁的樓煜低眉斂目,神色淡然。
章元帝伸手要樓珣的摺子,樓珣磨磨蹭蹭遞過去:“之前也沒有人給兒臣說過摺子的事兒,還是七哥提醒的我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