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?等等,你是說,皇伯父讓你和樓煜一起去?不是還有你八哥在京城裡嗎?”
樓景淵不敢置信問了兩三遍,最後憐憫看著堂弟:“皇命難違,你自個兒機靈點,別被欺負了,最好全須全尾的回來。”
樓珣瞪他:“我七哥也沒有這麼可怕。”
“哎!傻弟弟!”
蘇銘一把把唉聲嘆氣的樓景淵推到一邊:“殿下,你如今與太子更為親近,不過這次是同七殿下出京辦差,遇到事情,最好都讓身為兄長的七殿下去處理。”
他說完,還是不放心道:“世子身負官職,我若不是一個半月之後會有殿試,該隨同你……”
樓珣拍拍他的肩膀:“這個我記得,不然我今日也不會特地出宮來知會你們了。你要好好準備,說不定我還能趕上你去春風得意遊街——”
話未說完,樓景淵捂住他的嘴:“你這張嘴一向說好的不來,壞的最靈。”
蘇銘讓他鬆手,又對樓珣道:“殿下,你一人在外,萬不可和七殿下爭鋒相對,要按捺住自己的性子。”
“還有啊,你上月身體才好呢,別吃生食,別喝生水,也不要逞強去河裡鳧水,有什麼事情呢,你就給我倆傳信,我肯定去幫你撐腰。”
他們二人說著和樓景珩截然不同的話語,聽得樓珣想嘆氣:“兩位哥哥,日後我總要封藩離京的,別擔心了。”
樓珣說完起身,給他們沏茶,一時沒有注意到兩人凝重的神色。
“我今日不能在宮外留宿,那些禦史……”
他說著眼前模糊一瞬,失手碰到了茶盞,微燙的茶水順著桌面流下,小順子連忙上前收拾,樓珣靜靜坐了回去。
蘇銘被熱茶打濕了袍角,樓珣輕聲道歉,樓景淵見不得他安靜下來:“是不是那些禦史找你麻煩?”
“可不是嘛,我們殿下可憐……”
小順子接過話去,和樓景淵一言一語說了起來。
樓珣又待了會兒,被蘇銘勸幾句起身回宮,他坐上馬車,悄無聲息嘆氣:【他們兩個因為我才會偏向太子,這不是什麼好事。】
【根據劇情來看的確如此。】
【幸好只是偏向,】樓珣勉強笑了下,【希望我離開之後他們能夠安全。】
7458聞言,古怪地沉默,它對樓珣的兩個朋友,感到一點不對勁,不過無論在想什麼,只要對樓珣沒有壞處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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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江郡一事對於樓煜來說迫在眉睫,翌日,他便上摺子,帶著廢物弟弟離了京城。
頭兩天廢物弟弟被他勒令不準乘馬車,必須騎馬,第三天一早,樓珣開始頭昏腦漲,又吐了兩次。
樓煜怕他死在路上礙自己的事,冷著臉僱了馬車。
賀揖雲挑起簾子,樓珣縮成一團,聽見動靜慢吞吞睜開眼睛,啞著嗓子說:“到了嗎?”
從未出宮的小殿下受不住艱苦的路途,日思夜想著就是“到了嗎”,賀揖雲輕笑一聲:“殿下再堅持一日,明日咱們乘船,走水路去平江郡。”
樓珣默默翻身,昏昏沉沉之間,感覺手邊放了個東西。
“吃點吧,生津的梅子幹,”賀揖雲的話響起,外面的光斜照進來,他還沒有離開,“再吐下去難保要帶你去看大夫。”
賀揖雲等樓珣探出指節分明的手指才放下簾子,轉身與樓煜對上了視線。
樓煜冷笑道:“你的好心已經能泛濫到他那邊兒去了?”
“奴才奉旨隨行兩位殿下左右,”賀揖雲不卑不亢,“自當好生照顧病中的九殿下。”
客氣的話說完,他一頓,唇邊似乎掛著一抹似曾相識的冷笑:“你若是想盡快趕去平江郡,少找他的麻煩為妙。”
樓煜沉默幾瞬:“我竟然不知,你與他早有勾結?”
“你這疑神疑鬼的毛病何時改一改?”
樓珣就在馬車裡吃梅子幹,他是身體不適,又不是耳朵聾了,這兩人也不避著他,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傳進來,自己迫不得已、光明正大地開始偷聽。
賀揖雲面不改色罵他:“蠢得要死。”
這話說完,樓珣不知樓煜作何感想,他自己倒是差點兒被口水嗆著:【蘇銘勸我不要和他爭鋒相對,現在看來能夠和他爭鋒相對的另有其人,這進展好慢,什麼時候才能談戀愛呢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