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揖雲悄聲上前替章元帝倒茶,看見章元帝不為所動地板著龍顏,似乎在等九皇子接下來耍什麼花招。
樓珣不自在地瞥了眼賀揖雲,這才說:“兒臣認為,練字要腳踏實地地練,橫是橫豎是豎,怎可一上來去嘗試皇兄的字?自然會是畫虎不成反類犬。”
一番話說下來,章元帝被氣笑了:“這是哪個師傅教你這麼說的?”
“皇兄教兒臣的。”
章元帝還想要再教訓兒子幾句,但見他花花綠綠的一張臉,幼子可憐,再多的話也通通嚥了回去:“你這孩子事事不讓朕不省心,這一世倒像是來找朕討債來了……除了臉,還有哪裡傷著了?讓朕瞧瞧。”
“這……父皇,賀公公還在這裡,也沒有別處,”樓珣覺得別扭,抬起手捂住了肚子和後腰,連忙此地無銀三百連轉移章元帝的注意,“兒臣就是被樓景淵和蘇銘他們踢了兩腳。”
章元帝微微嘆氣,鬆口讓他坐下,賀揖雲親自搬來椅子,放在樓珣的身後。
“昨夜,你皇叔聽聞此事便來討要說法,今早又遣人遞話,說景淵受了傷,需要臥床靜養半月。”
樓珣代入了下,不滿地皺了皺鼻子。
還好章元帝去端茶沒有看見:“再過兩日,小九,你去王府看望景淵。”
“明明是他們……”
章元帝一個眼神望過去,樓珣委屈不敢反抗:“兒臣知道了。”
“你身為皇子,自當要心胸寬廣……”
樓珣又在養心殿聽了一刻鐘的訓話,最後暈暈乎乎站起來行禮告退。
賀揖雲送九皇子出殿外的,彎著腰扶了一把:“殿下您拿好,這是皇上賞您的南潯湖筆。”
小順子幾步上前,恭恭敬敬替主子捧住禦賜之物。
賀揖雲便看見皇子站穩之後蔫蔫說:“謝父皇賞賜,兒臣明日再來。”
“奴才還有差事在身,”他淡笑道:“殿下小心些。”
樓珣回頭,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。
【主角受看起來比主角攻好相處,】身後不再有目光盯看,回寢殿的路上,樓珣長長撥出一口氣,疲累到包子臉都是木的,他回顧了下這一個多時辰,【如果不是看過劇情,我猜不到將來是他‘殺’了我。】
7458在他的面前飛過:【人不可貌相,樓先生,不可以放下對他的警惕,至少是暫時。】
樓珣點點頭,走了一段路又說:【那時候予喬想教我游泳,我該學一下。】
那麼現在就不需要避開宮裡的所有荷花池子了。
7458也記得,它不敢說方予喬想趁機吃樓珣的豆腐,畢竟方予喬的正人君子形象在樓珣心裡偽裝得太過成功,只好回答另一個事實:【樓先生,你是旱鴨子,他不會放心你自己游泳的。】
樓珣靜靜地笑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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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珣還想在書房裡也上演自己“一朝被辱發憤圖強”的戲碼,好順理成章地做出人設的改變。
他不求一朝變成溫文爾雅的人,好比太子樓景珩,至少改一改時時刻刻都在囂張的態度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