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傅,可是出了何事?”
這時,位於他身後一個年愈半百的婆娑教徒,察覺到了梵靜安的異狀,連忙開口恭聲問道。
聞言,梵靜安輕輕一嘆。
眼中帶著一絲無奈,道:“為師十九歲前來大黎中州傳教,迄今已有整整八十年,可以說已經與大黎休慼與共。婆娑教發源自大食,但為師一度以為留在大食本土的乃是小乘婆娑,他們尊崇渡己。”
“唯有渡天下芸芸眾生,方才是大乘婆娑,這也是為師所堅持的婆娑真理。原本這八十年來,為師與大食各自傳教,大家相安無事。”
“然而就在剛剛,為師清楚地感應到,大食本土的小乘婆娑教出了變故,有人似乎不甘於僅僅只在本土傳教,打算將教義傳入大黎了。”
那年愈半百的婆娑教徒驀“啊”了一聲,道:“師傅,你的意思是,大食的婆娑教準備改變對待我們的態度,打算派人前來與我們爭奪教徒了嗎?”
梵靜安嘆道:“此乃其一,為師真正不安的是,小乘婆娑教既然有如此底氣,敢於入侵大黎,想必是受了當權者的教唆。若實情當真如此,那就代表著一度愛好和平百餘年的大食開始轉變國策,準備對外用兵了!”
“這……”
那年愈半百的婆娑教徒不禁一呆道:“師傅,誠如您所言,這天下豈不是又要起戰事?前段時間剛剛結束的梁黎錦州之戰,以及梁倭膠東之戰,三國的將士折損甚巨,百姓更是傷亡不計其數,不少人流離失所,背井離鄉,很是悽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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梵靜安無奈雙手合十,禮了個婆娑教的參拜手勢,道:“傷心中州經行處,萬間宮闕皆為塵土。興,百姓苦,亡,百姓苦。每逢戰亂,最可憐的往往都是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。這也是為師一直宣揚婆娑教萬物皆空、唯有坐忘修行悟道之思想的原因所在。”
那婆娑教徒同樣雙手合十道:“師尊心懷天下,希望芸芸眾生都能從痛苦中解脫,此乃吾輩婆娑教眾學習之楷模,徒兒欽佩萬分。”
面對自家徒弟的稱讚,梵靜安臉上似是看不出任何的神情變化,道:“九暗,通知寺內所有長老以上的弟子,若為師所料不錯,來自大食的小乘婆娑教眾們在一兩天內就會進入大黎國土。”
“是,徒兒這就去安排!”
被梵靜安稱之為九暗的徒弟,向這位老住持施了一禮,然後轉身離開了禮堂。
就在梵靜安帶領一眾婆娑教教徒,靜待大食本土的小乘婆娑教教眾進犯大黎中州的時候,遠在大梁雍京的徐忠已率眾成功返回了皇宮。
為此,蕭媚娘特意將朝廷一品以上的幾位大員給招到了太極殿,再次開展了一場朝會。
這次朝會的目的很簡單,就是如何透過徐忠,來向大黎購買火器。
畢竟在徐忠來大梁之前,大梁和大黎還處於敵對的狀態。
雙方更在錦州發生了一場大戰。
所以倘若沒有徐忠這個充當兩國橋樑的紐帶,大梁想要從大黎購買火器,只能是痴心妄想。
不過眼下不一樣了。
而今徐忠雖身為大黎人,且才剛剛被大黎女帝洛雲錦欽封為大黎護國公,可他也同樣是大梁的安國侯兼帝師。
所以他們透過徐忠來行大黎購買火器,也算是有了幾分底氣。
當蕭媚娘開門見山講明這次朝會的目的後,丞相翁泰北、護國公程瓊、大司馬曹靜和御史大夫陳皮,四位當今大梁的一品輔政大臣,齊刷刷地將目光都落在了徐忠的身上。
徐忠沉吟道:“以大黎如今研製黑火藥和燧發槍的速度,的確是能夠售賣一部分給大梁的,不過具體能出售多少,這個還得等本侯回到大黎後詳細瞭解一番,才能給你們一個準確的數字。”
聽徐忠這麼一說,四位輔政大臣以及高居大殿鳳椅之上的蕭媚娘,像是齊皆鬆了一口氣。
但翁泰北隨後卻捋了捋下頜的鬍鬚,道:“方才徐侯言道黑火藥和燧發槍,然而據老夫所知,大黎目前最離開的一種火器應當叫做佛郎機炮吧?徐侯,以你如今在大黎的地位,向那女帝申請一些佛郎機炮的出售權,應當不在話下的吧?”
什麼叫做貪得無厭?
眼前這個翁泰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