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聲音近了,徐忠才看清,原來是一隊身披甲冑的將士,正騎著馬匹,驅趕著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。
這些將士約莫有百人,他們個個騎術精湛,人手一副勁弩,時不時對著一些想要往兩側逃亡的百姓發射一支冷箭,將之擊殺。
就這樣,他們驅趕著足足二百餘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驚恐萬分的百姓,徑直衝著天門關的方向而來。
“嗚嗚嗚……”
這時,亡命奔逃的百姓中有一位婦人似乎不堪驚嚇,忍不住痛哭出聲。
“聒噪!”
驀地,一名騎著一頭紅鬃烈馬的青年將士揚起手中的勁弩,一箭射出,正中婦人的後心。
旋即,只見這位婦人瞬間癱倒在地,身子急劇抽搐了兩下,便就不動了。
“混賬東西,居然敢如此視人命如兒戲,簡直該死!”
徐忠看的睚眥欲裂,作勢便要衝上前去。
哪知,還未等他有所動作,整個人卻轉眼被安世清給控制住了身形。
只聽後者漫不經心地道:“且慢,這是梁軍打穀場的傳統,這些被追趕的百姓應當是生活在天門關附近的大黎某個村莊的村民。這種情況對黎梁兩國來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,怪只怪這些村民運氣差,被這支梁軍給追上了。”
聞言,徐忠心中不禁湧出一股悲涼的感覺。
的確,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,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,在上位者的眼中確實與螻蟻草芥無異。
更何況,這安世清原本就是一個生性涼薄的人,又怎會在意眼前這二百餘平頭百姓的性命?
深吸一口長氣,徐忠道:“黎梁兩國雖征戰不斷,可到底是同宗同源,似打草谷這等北戎蠻人才會做的惡劣行徑,我們怎可堂而皇之地加以取用呢?這種行為,早就該取締了!”
說到這,他話鋒一轉道:“安先生成為武神也非是一蹴而就,在早些年,先生也應當是羸弱的低修者。假如那個時候,有人這麼對待先生,先生又該如何呢?”
聽完徐忠的話,安世清沉默片刻,隨後則鬆開了對徐忠的控制。
徐忠沒再猶豫,一個箭步朝那些人衝了過去。
還沒等徐忠靠近,遠遠地便有梁軍發現了徐忠的身形,頓時爆喝一聲道:“來人是誰?速速報上名來,否則別怪我等不客氣!”
徐忠拱手道:“在下乃蠱王新收的關門弟子徐三,蠱王方才注意到了這些人,覺得他們中有一些資質不錯,可以加入蠱門成為蠱王的親信。所以他們都交給在下處置吧,你們可以離開了!”
“什麼?蠱王就在這附近?”
那個梁軍聞言,臉色驟變,連忙看向一旁高大威猛、上下嘴唇留著一圈鋼針一般虯髯的中年將士。
無需多說,徐忠也猜了出來,此人定是這群梁兵的領頭者無疑。
果不其然,就見這位短髯中年將士目光陰惻惻地盯著徐忠,道:“閣下真是好大的膽子,蠱王已經閉關十年之久,最近才剛剛出關,何曾招收過新的弟子?哼哼,即便是撒謊你也該找個好一點的藉口,這般信口胡謅,當真蠢的可以!”
說著,他兩眼微微一眯道:“從你的穿著打扮來看,本將軍倒更覺得你像是大黎的奸細,來人了,給本將軍摘下他的項上人頭!”
我去!
一言不合就要摘下項上人頭,這貨莫不是個嗜血狂魔吧?
徐忠趕緊抬手朝安世清的方向指去,道:“將軍若是不信,大可問問蠱王本人!”
然而,下一刻,他卻頓時傻眼了。
只因此時此刻,安世清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