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柏雲注意著少年的神色,小心開口,“寶……呃,小江。”
江甚雪開啟車窗,清涼的風吹散了眼眶的濕漉,卻帶不走面龐浮上的羞熱。
“唉啾——”
他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。
“先把窗戶關上吧,風大,別著涼了。”段柏雲拿不準少年的情緒,只得討好道,“會生病的。”
“段柏雲。”少年深呼吸了幾下,語氣放得很平靜,“你剛剛在想什麼?”
“我……”段柏雲難得沉默住。
江甚雪望著那條只有他才能看見的進度條,心裡滋味亂七八糟。
判定是否有效受虐的標準,似乎和他以前想的很不太一樣,並不是他本人得受多重的傷害……
江甚雪再問他,“之前我不小心暈過去睡了幾天,你是什麼感受?”
“好端端的為什麼問這個?”段柏雲面上疑惑,心裡忽然升起不妙的預感。
“你是不是非常擔心我,”江甚雪咄咄逼人地追問,“是不是怕我會醒不過來,怕我會死……”
話未說完,被男人掐住了下顎強行打斷。
段柏雲扯起嘴角似乎想擠出個笑來,但失敗了,無可奈何道,“別說那種不吉利的話。”
“你剛剛是心疼了嗎?”江甚雪就著這個姿勢,頗有些有恃無恐地繼續問,“你心疼我了?”
“是,心疼了。”對這點段柏雲承認得非常痛快,但他並沒有因此鬆口氣,反而心口提得越發緊了。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江甚雪恍然,驚喜得眼淚一滴也擠不出來了,半個月多月前那次過於激動險些身死,前幾天的感冒,而剛才的,或許是眼淚?
虐心虐身並非字面意思上簡單的讓他受苦受虐,所謂的有效受虐劇情,關鍵是他受虐得到了段柏雲的認可。
險些喪命是受虐,小感冒也是虐,連沒有傷害的眼淚也是虐,段柏雲在心疼他。
原來如此,居然這麼簡單,江甚雪捏緊了拳頭,虧他以前跟無頭蒼蠅似的亂撞。要是他現在再搞點什麼事,讓段柏雲再心疼幾下,豈不是很快就能刷滿進度條了?
段柏雲正為少年陰晴不定的情緒忐忑著,忽然被對方拽住了衣領。
“小,小江?”
少年一副激動得想要立即做些什麼的模樣,但面上又出現了幾分猶豫,最後洩氣地松開了手。
“算了。”望著男人寫滿擔憂的雙眼,江甚雪自我安慰地心想,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機會讓段柏雲心疼,還是別太刻意了。
搞清楚了有效劇情的判定條件,任務就簡單多了。
段柏雲不明所以,見少年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,於是小心試探著問,“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,來跟我說說。”
“還問我幹什麼,付醫生沒跟你說嗎?”江甚雪嘴巴一撇,“起開,別壓著我。我沒什麼好委屈的,也不需要你。”
看來是還有徹底沒消氣。段柏雲默默回到駕駛座,在啟動前又回頭確認了幾遍,確保少年有安全地坐在位置上。
車駛過陌生繁華的夜幕,耀眼的霓虹光影不斷後退遠離,視線豁然開闊起來。段柏雲握緊方向盤,習慣性地踩下油門。
猝不及防地提速給江甚雪嚇了一跳。
“你開那麼快幹什麼?”
“不好意思。”前座傳來段柏雲歉意的聲音,“嚇到了嗎?”
“廢話。”江甚雪心有餘悸,“你一個大老闆怎麼自己開車,都沒有司機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