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得知自家大哥找了個男嫂子後他就非常不滿,矯情,脆弱,做作,這是他看了網上影片後得出的結論。
他哥都從來沒有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跟他說過話,更是從未擔心過他受沒受傷,心情好不好……
段昱聲從那漂亮笑容的中回過神來,氣惱地想這人還真不要臉,裝模作樣!就是用這幅模樣哄得他大哥失了智。
“江先生,”白管家喊了一聲,趕忙追上前面人,“請留步,隨我走這邊吧。”
小道旁路曲折崎嶇,要繞更遠的路,白管家不禁看了眼少年輕飄飄的身形,相比之下竟比段二少爺還要單薄。
“喂,你別走小道了。”
江甚雪回過身看他。
十幾歲的少年憤憤憋著氣,“我剛才只是跟你開個玩笑,可別說是我欺負你。”
段昱聲莫名有種直覺,別看這人笑得好看,但是絕對會和他哥告狀的。
有個詞叫什麼來著,禍水,這人長得這麼妖孽活生生就是一禍水。
他哥偏心眼,到時候肯定站這禍水那邊。
江甚雪不知身後少年的內心活動,他走了好一段上坡路,沒有堅持到段家門口,便已經到身體支撐的極限了。
“走不動了。”
“這就走不動了?”段昱聲不敢置信,看著這位攏共走了沒一百米就軟著腰靠樹坐下的男禍水。
“嗯。”段柏雲都不在,江甚雪沒有說話的慾望,他拿出手機無聊地漫無目的地刷刷。
半分鐘,兩分鐘,五分鐘過去了……段昱聲忍了又忍,卻見這人毫無要起身的意思。
“喂,你還走不走了?”
“不好意思,我身體差,實在是走不動了。”江甚雪望著這段在林蔭中若隱若現不見盡頭的山道,真誠且無能為力道,“能揹我,或者說抬我上去嗎?”
段昱聲拍了拍自己耳朵,瞪著眼,“啊,你認真的?”
恃寵而驕也不能到這種地步吧?
白爺爺都還沒喊累呢,他一個成年人瞎喊什麼?
江甚雪是認真的,在療養院嬌養多年習慣了被伺候的他並沒有意識到這話有什麼不妥,落到他們耳中又會産生什麼歧義。
段昱聲只覺對方在故意作妖:“不管他,我們走!”
白管家搖搖頭,無奈道,“江先生,我們扶您上去吧。”
“不要。”江甚雪也搖頭。
看著前面埋頭直沖的段二少,又看了看面前靠坐在樹下不肯動彈的少年,白管家眉頭糾結,有種在面對兩個固執孩子的頭疼感。
段家二老上了年紀,崇尚自然養生,所住場所都是依山傍水而建,偌大的段家少有代步的工具。
江甚雪不肯走,白管家發現自己一時間竟拿他毫無辦法。
手機鈴聲在這時響得很不是時候,江甚雪手指一頓,看著“段柏雲”這個名字呆了片刻。
白管家正愁如何將人帶到兩位主人面前,卻見少年掛了電話立馬起身。
因起得太猛,眼前黑了一陣,痠麻感漫過肢體,但他沒有停在原地,而是跨開步子快速離開,就像是在逃避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