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常來說,像他這樣的虐文替身是不受霸總優待的,輕則冷暴力,重則惡言相向暴力索取——原劇情本該如後者,偏偏段柏雲對他沒有性趣。
少年的眼神和語氣都無比真摯,充滿感激,但話說完臉上即矛盾的出現了苦惱的神色,看起來他誇贊的內容同時也成了他的負擔。
“我對你很好?”段柏雲語氣透露著懷疑。
江甚雪點頭,“是啊。”可能對段柏雲來說不算什麼,但他確實享受到了實打實的好處。
如果段柏雲不因白月光和替身犯病的話,那他應該是個很善良大方,很好相處的人。
不過非常可惜的是,段柏雲的好他註定消受不起。
江甚雪不禁想,那位白月光是個什麼樣的人,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過去?段柏雲才會一直念念不忘,瘋魔了般在替身上尋求那人的影子,癲狂到扭曲了愛意的表達,對和心上人相似的替身只有精神與□□的雙重暴力傷害呢?
也很可惜的是,系統給的原文殘缺不全,還有他其實也沒怎麼細看長達上百萬字的原文。
反正劇情早就偏離到不知道哪去了,系統也沒說不能偏,將就著繼續下去吧。
江甚雪嘆了口氣,很難想象眼前人是書中那位不近人情的冰山變態霸總。
少年揪著眉頭,蒼白的小臉低垂著,睫毛像撲閃的羽翼,似是在思慮著什麼,無意識地抱著他的手臂蹭了又蹭,很像一條單純乖巧到不該有煩惱的小狗。
“你不要對我太好了。”
“這種程度就算很好?”段柏雲掐住少年的臉,疑惑得頭一次如此認真地反問他,“你以前過的是什麼苦日子?”
“不知道。”一碗碗喝到吐的湯藥和咽不下去的藥丸,苦得要死,江甚雪完全不想和段柏雲提及過去,“你到底什麼時候睡唔哇!”
現場人來人往,段柏雲有幾分慶幸自己及時捂住了少年口無遮攔的嘴:“教養呢,沒人教你不要把不文明的詞語語掛嘴邊嗎?”
少年掰開他的手,很不服氣的樣子,“沒有。”
為避免這種話題繼續下去,江甚雪很幹脆道,“我是孤兒。”
他爸媽在他五六歲時就出車禍去世了,從此療養院就成了他唯一的常住地址。
少年賭氣般說道:“我沒有教養,所以你不用對我太好,我領不了情。”
段柏雲沉了口氣,“江甚雪。”
江甚雪松開手,乖乖站直身形,做好了被霸總教訓的準備。
“我向你道歉。”段柏雲說,“對不起。”
猝不及防地聽到這三個字,江甚雪茫然得不敢相信,“什麼?”
“是我不好。”段柏雲握住少年纖細溫涼的手指,“類似剛才那種話傷害人的話我以後不會再對你說了。”
好像是剛才吃進去的冰糖葫蘆的酸意從舌尖蔓延開了,江甚雪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,從鼻腔到心口都酸酸的,他莫名地不服氣,“我才沒那麼容易被傷害呢,你說什麼都是對的,對我說什麼都行。”
霸總才不需要像這樣子在意他這個替身的感受,段柏雲應該跟原文那樣對他特別壞,把他當做予取予求滿足慾望的劣質贗品,他才好完成任務,然後離開這個世界,以健康的身體長久地活下去。
段柏雲沒有做反駁,順著少年的氣話道,“嗯,那我說我應該對你更好一點,這話也是對的,你不能否認。”
“我,”江甚雪一時間還真是無言以對,只能扭開臉,“隨便你說。”
段柏雲揉了揉少年那頭質感很好的慄發,“怪別扭的。”
“哪裡別扭了,我這剛做的發型,都要被你給弄亂了。”江甚雪稍用力從段柏雲手心裡掙脫開,收拾好心情地說道,“你不工作我還要工作呢。”
“好。”段柏雲移開手。
看著段柏雲額頭細密的汗,江甚雪有些慚愧,將剛才段柏雲給他的傘又還了回去,“你撐吧,我在涼棚裡擺攤不會曬到太陽。”
段柏雲道:“我也不會。”
“外面那麼大太陽,就算待會兒下雨了也可以擋雨。”少年倒是考慮得周到。
“這麼大太陽你就讓我待在外面。”段柏雲長腿一邁踏進了涼棚,少年急忙給工作人員眼神手勢,示意不要把人拍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