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,”他說,“我只是從犯,就拍了幾張,真正的主謀另有其人。”
此時此刻,主謀赤狐掐著他的脖子,額角青筋暴起,憤怒得巴不得把他活吞下去。
詩行臉色漲紅,卻沒掙紮,看錶情,居然在笑。
瘋了。赤狐想,詩行就是個意志薄弱的小人,自己被網住,就失聲尖叫著把所有人拉下水。
有墊背的就不孤單了,他洋洋得意。
赤狐丟開他,轉過身,看向自己真正要面對的人。
那五個人坐著,神情嚴肅,一個比一個裝x。段歲寒看向他,眼神裡流露出很多的不解。
他和赤狐不熟,詩行更是陌生。
他問:“為什麼?”
如果只是想要首發,不如偷拍樂駒再威脅他本人來得快。
赤狐嗤一聲,答得理所應當:“賺錢啊。”
一張照片幾百上千,只要人拍得不醜,私下的,衣服沒見過的,總有人願意買。烏有應覺,還有以前的簫笙,都賣得很好,現在加一個破曉,看著粉絲不多,照片出來,真有人願意花錢。
第一次知道有這種生意,是兩年前。他還是應覺的替補,幾個狐朋狗友邀請他去夜總會,他們只負責玩,吹牛,說點電競行業別人不知道的內幕,不用付錢。
有這種好事?
他去了,加上幾個老闆的微信。聊了兩天,對面大抵摸清他的道德不值什麼斤兩,試探地問,能不能偷烏有的東西出來?價錢好說。
就這樣,他搖身一變,成了火鳳私生的最大人脈。
這件事他做得很謹慎。本來俱樂部裡就沒什麼人關注他,他拍了什麼,手機上在聊什麼,沒人在乎。
要不是一起被提成首發又同時被踢下替補,詩行自顧自地想和“同病相憐”的赤狐關繫好起來,他才不想拉第二個人入夥。
“你真的很值錢,破曉。”赤狐語帶誇贊,又有點可憐地看著他,“你知道你的照片有多好賣嗎?穿得少一點,還有人加價買斷,不許我賣第二張呢。”
“你給我把嘴巴放幹淨一點!”孟旌揚猛地站起來,揪著赤狐的領子把他按到牆邊。幾張凳子被撞開,噼裡啪啦倒了一地。詩行驚叫一聲,捂住嘴,往更角落裡躲。
“你很得意嗎?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拍別人賺錢,幫別人養私生?”
“是啊,”赤狐死豬不怕開水燙,挑釁地說,“你沒見過吧?我很會拍破曉的。他的顧客可不止有女粉,男的也好幾個,都很有錢。也許等他退役了,我還能給他介紹……”
“閉嘴!”
孟旌揚目眥欲裂,幾乎要一拳砸下去。房間裡監控在運轉,錄音筆就在段歲寒口袋裡,他控制不住,事情會變得麻煩。
“孟哥。”段歲寒抓住他的手臂,讓他放鬆一些。
他看向赤狐。
說實話,赤狐此刻破罐子破摔的倔強,段歲寒看得懂。包括他的不擇手段、賣隊友求榮,甚至詩行的嫉妒懦弱,他都能想得通為什麼。
在這個行業裡,大家想要的東西都差不多,可走岔了就是走岔了,做錯事要接受懲罰。
他說:“赤狐,俱樂部會把你開除的。”
赤狐瞪大眼睛看著段歲寒,一開始不屑,然後慢慢慌亂起來。
他哂笑:“理由呢?這種事怎麼可能傳出去?我和詩行都在大名單上,春季賽還在打,不可能……”
孟旌揚扭緊他的手臂,不許他靠段歲寒太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