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,”孟旌揚看著他,切後餘生般道“我可是被嚇得魂飛魄散,手腳冰涼,一點開心的力氣都沒有了。”
撒謊。
他們剛剛還在牽手,孟旌揚的手根本就是暖的。
段歲寒笑起來,但是手腳突然沒有力氣,扶著鞋櫃,身體軟軟地就跪下去。
孟旌揚嚇一跳,趕緊來扶。
“我低血糖了,孟哥,”段歲寒站不起來,把頭靠在孟旌揚臂彎裡耍賴,“我沒有吃午飯,你不要罵我。”
段歲寒吃過東西不久,段均、詹琳還有段知遠都接到訊息,第一時間趕到孟旌揚家裡來了。
孟旌揚給他們泡了茶,只有段均還有心思寒暄,說初次拜訪沒帶禮物實在抱歉,孟旌揚擺擺手說沒關系。
詹琳紅著眼睛把段歲寒裡裡外外檢查了三四遍,摸摸他的臉,心疼地說瘦了。
這可真是睜眼說瞎話,段歲寒前段時間剛被孟旌揚喂胖了幾斤,現在還沒瘦回去。
他跟媽媽撒嬌,說好久不見我好想你。詹琳摟著比她高出許多的小兒子,笑成公司裡下屬難得一見的溫柔。
關於網路上那些謠言,段家人的態度很一致。
起訴造謠者,公開段歲寒的身份,澄清。
段均主張,要藉此機會,為段歲寒辦一場以回歸段家為主題的盛大歡迎會,還要同步辦一場新聞發布會,邀請所有的主流媒體,規格怎麼高怎麼來。
段知遠吃驚地問:“爸,你不是最不喜歡講究鋪陳和排場了嗎?”
“就講究一次怎麼了?我十幾年才找到的兒子,他們一張嘴就說成了包養。只要能澄清,排場再大我也不在乎!”段均氣呼呼的。
平時低調點,真當他段家人沒本事了。
他巴不得把微博熱搜包圓了,每一條都寫上:段歲寒是騰越董事長和執行總裁的兒子,騰越總經理的弟弟,用不著別人包養,只有他包養別人的份!
段均神色認真,詹琳看起來也是贊同的,兩個人眼神一碰,感覺下一秒就要商量記者會的選址了。
段歲寒趕緊出聲阻止:“爸爸媽媽,我還要打比賽,沒時間參加宴會和記者會。而且這樣有點太興師動眾了……吧?”
詹琳看向段歲寒,眉毛一蹙,犯了難。
是了,真要到那種場合,段歲寒肯定不自在。
排場再盛大,澄清再有力,到頭來也只是他們的痛快。若是要勉強段歲寒來成全他們的痛快,就本末倒置了。
“那小寒,你想怎麼辦?”
段歲寒其實沒想好。
他猶豫地說:“就,先派人查偷拍的事,起訴造謠的人,我會把真相跟隊友還有教練講,其他的,之後再說?”
他其實不在乎社群輿論,覺得他被包養也無所謂,反正他不怎麼看。公開身份反而會吸引太多別的目光,屆時輿論又會怎麼發展,就是他要頭痛的另一件事了。
“不行。”
不止是詹琳段均,連段知遠和孟旌揚都強烈反對。
如果只是發幾張律師函,一張澄清公告,網民的口是不可能被堵住的。他們只會覺得俱樂部裝死,破曉預設所有罪名,更有甚者,會說是包養破曉的老頭在壓下一切。
雖然孟旌揚的確不介意壓下一切就是了。
這樣冷處理,過不了幾天,髒水就洗不掉了。
“小寒,爸媽一切以你的想法為先,但我不行,”段知遠強硬地說,“你可以很灑脫,對謠言付之一笑,覺得清者自清。可是爸媽看到你被罵會難過,我看到也會痛心,無論如何,我不能認同你的做法。”
這還是段知遠第一次對他這麼嚴肅,段歲寒眨眨眼,低下頭說:“對不起。”
“我不是那麼窩囊的人,哥哥,我只是暫時沒想到好辦法。”他舔舔唇,解釋道,“後天就有比賽,明天要訓練,我實在沒功夫考慮太多。他們抹黑的是‘破曉’,可是‘破曉’只是個打比賽的,讓‘段歲寒’的家人去澄清的話,就太……”
說到後面,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。敘述亂成一團,段歲寒差點咬到舌頭,他把心一橫:“這樣吧,下次贏了比賽,賽後採訪,我就把一切都說出來。”
看著弟弟堅毅的臉,段知遠嗤一聲,笑了:“你確定?我可是看過你賽後採訪的。”
整一個小人機,能把話說順溜就不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