隊員似乎都預設了他和子姜關系不錯。但事實上,他們只是練習後交流遊戲而已,沒有任何私下的接觸。
子姜太銳利,他們合不來。
千擇強硬的態度讓段歲寒有些耿耿於懷,晚上他找到子姜,把對話複述給他,子姜聽完沒什麼反應,只說:“不用管他。”
段歲寒卻更想不通了。
分歧明明存在,為什麼不解決呢?
但很快,他也無暇繼續糾結。
失敗帶來的問題實在太多,解決得了的,解決不了的,堆在一起塞滿腦子。
隊伍的狀態也起起伏伏,段歲寒有時覺得他們強大到碰上真職業首發說不定都有一戰之力,有時又覺得隊友還不如他大師賽匹配到的路人來得默契。
盡管隊伍名次始終穩在前三,但隨著比賽積累下來的隔閡,讓偶爾爆發的爭吵變得更加糟糕。
最不歡而散的一次發生在結束前三天。
明明已經來到尾聲,只需要再合作三天,他們就能帶著優秀的成績與彼此暫別,順便釋懷一切。直到幾年後,他們當中有人在賽場上功成名就,剩下人的人便可以吹牛——當年我和xx一起青訓,關系很鐵,而且成績永遠是第一。
只要懷抱著這樣的信念再忍三天而已。
但爭吵就這麼毫無徵兆地爆發了。
首先爆炸的是沐晗。他是一個進攻型,頗有個人驕傲的射手。最近卻頻頻為了團隊犧牲,轉向抗壓防守。
別人怎麼看子姜組?是不是以中單為弓,打野為箭,對抗的穩定作為支撐弦,輔助時不時的神來之筆,構成箭鏃射出後擦出的火花?那他沐晗呢?起到一個開遊戲的作用嗎?
憑什麼就他場場玩一個沒操作的聞人卯、風舞月,發育一整把還沒起來遊戲就結束了?
“不是沒給你玩過秀的。”子姜冷淡回應。
如果是剛建隊,或者隊伍磨合期需要穩定,他還有心情哄一鬨,修補青少年易碎的玻璃心。
現在他懶得。
“別放屁,”沐晗下定決心撕破臉皮,用詞也更直接,“你平心而論,教練給我和你們的bp待遇一樣嗎?是,你子姜是優等生,那破曉憑什麼,千擇憑什麼?一個新人,一個小透明?”
“那你去和教練說,”千擇不喜被拖下水,“而且教練不都說了,他們知道bp孰優孰劣,看的是表現而已。”
“你怎麼不去說?”沐晗瞪向千擇,“你去說,教練,最近的bp對我來說有點太好發揮了,顯示不出我抗壓的實力,能不能稍微針對我鍛煉我一下?你去說啊!”
“你……無理取鬧,”千擇遠不及他巧舌如簧,“我不跟你吵。”
子姜抱著胳膊在一邊,涼涼開口:“破曉呢?”
他道:“‘一個新人’,你對他有意見,倒是跟他說啊,就抓著千擇有什麼意思?”
“破曉……”沐晗思考了兩秒,似乎遇到什麼阻礙,索性調轉攻擊方向,“拱火是你作為隊長應該做的嗎?”
“哦,你希望我勸架,”子姜音調漸高,終於認真加入到這場爭吵中來,“我以為你對我意見最大呢。”
“當然!”沐晗寸步不讓,“你是指揮,我不對你意見大對誰意見大?”
子姜嗤道:“所以說你是蠢人。”
沐晗:“你什麼意思,會不會好好說話?”
小陽:“子姜……”
……
一整場晚間練習,幾個人吵得臉紅脖子粗。段歲寒偶爾打完一把會去勸個架,勸著勸著就有人把矛頭對準他,他索性不再摻和。
淩晨一點,經過四次中場休息,三次火星複燃,兩次教練介入,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終於落下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