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還聞到你的蓬蓬裙是洗過的。”賀望茵繼續冷聲道。
在外面玩了大半天還被綁架，裙子怎麼可能還散發著洗衣粉的香味？
“你的丸子頭，是重新紮過的，我扎的時候橡皮筋上的結是挽在裡面的。”賀望茵這個老母親撕開了她溫情脈脈的面具，變成吃人的狼外婆，“萌萌……你不乖——”
萌萌無辜地眨巴著眼睛。
似乎被成年人的智商無情碾壓了。
“可是有個叔叔一直告訴萌萌，不準萌萌把事情告訴媽咪。”萌萌搓手手。
“是那個漂亮叔叔？”賀望茵問。
萌萌搖頭，突然癟癟嘴，“媽咪，萌萌錯了……嗚哇——”
好端端的，說哭就開哭。
賀望茵完全不為所動。
冷靜地抄著手，看了看時間，“你還可以哭三分鐘，哭完再繼續說。”
此話一放，萌萌馬上眨眨眼，把眼淚成功地收了回去，臉上乾乾淨淨一滴淚珠都不見。
賀望茵……小樣兒！
說她不是慕衡遙的娃，誰信？
成天頂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萌樣，誰會知道三歲寶寶的心機就這麼闊怕！
“媽咪呀，”萌萌小心翼翼地瞅著自家媽咪，細聲細氣道，“萌萌有聽媽咪的話，沒有告訴漂亮叔叔誰是萌萌的爸比哦，媽咪不讓萌萌叫爸比，萌萌不會叫的哦。萌萌很乖的，萌萌不要惹媽咪生氣，萌萌要當乖寶寶，再也不要爸比了。”
賀望茵心中驀地一酸。
她坐下來，抱住了萌萌的肩膀，“所以，是慕衡遙把你帶走的，對不對？”
萌萌這次乖乖地點了點頭。
“他還找人給你催眠，不讓你把事情告訴我？”賀望茵問出這句話的時候，眼神裡有狠色掠過。
萌萌瑟縮了一下，“媽咪呀，什麼是催眠呀。”
“那個不許你把一切告訴媽咪的叔叔，他的話你很想聽對不對？”賀望茵的手不自覺縮緊。
給三歲小孩子催眠，慕衡遙真幹得出來！
萌萌這次好好想了想。
“那個叔叔怪怪的，”她回憶，“他把萌萌叫醒，要萌萌陪他聊天，還說數到三萌萌就會睡著，可是萌萌才睡醒，怎麼睡得著呀，萌萌就只能陪他聊天。那個叔叔好可憐的，要是萌萌不聽他的話，爸比就要把他的腦袋砍下來……”
賀望茵眼一斜，目光平靜，“你剛才叫那個人什麼？”
萌萌打個顫，“漂亮叔叔。”
“漂亮？”
“醜！醜叔叔！”
賀望茵滿意地點點頭，“好萌萌，乖萌萌，時間不早了，快快睡覺覺了。”
萌萌鬆了一大口氣。
媽咪終於又變溫柔了。
大人們也太難哄了吧？真是為難她這個寶寶了。
……
慕衡遙一直坐在露臺上。
夜霜把身後的落地玻璃都染了一層白，他卻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。
整個宅子都籠罩在一股陰鬱又壓抑的氛圍內。
他眼前掠過了裴識溫放在那個女人肩上的手，眉尖的殺意愈發濃重。
“印章、戒指，”天際泛白的時候，他終於用指尖摸了一下嘴唇，“可以。但離婚協議，你休想拿到手……”
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