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際上，她剛剛嗆了不少水，從頭到胸腔都劇痛無比，這一次落水，比她上一次落海嚴重多了。
她又疼又冷，天旋地轉，眼前的人影也在重疊。
賀望茵連忙走過去，在抓住了她冰涼僵硬的手。
“是、王……湘湘……她朝……你的大衣裡……放東西……”她用最大的努力說出這通話，“她……推我……她要……害你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賀望茵捏了捏她的手，剋制著自己的怒火，“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，誰傷了你，我會讓她加倍還回來！你好好去醫院治療。”
她看向賀溥宸，“哥哥，你陪著奇奇，拜託了，要對她……”
她眼角滑向後方，看著姜家那一對爺孫，嘴角淬著一個冷笑，“……寸步不離，謹防有人狗急跳牆，下毒手。”
見賀望茵看過來，姜炎懷看向她的眼神裡夾雜著鄙夷與仇恨。
就是這個女人，把自己害得這麼慘。
非但在全帝都人面前丟了姜家的臉，還搞得爺爺裡外不是人，更讓自己在姜家受盡非議。
等現在的事情解決了，他會想辦法，好好地……去搞一搞她。
周奇奇很快被送往醫院，賀溥宸也緊隨著一同離開。
姜老爺子抄起手，看著裴識溫，“識溫啊，這可怎麼是好呢？你讓我們對周小姐道歉，可週小姐現在人都不在了，我們給誰道歉呢？”
裴識溫眼神裡掃過戾氣，卻反倒是帶著陰森的笑，“這個，就不勞姜老先生費心了，奇奇不在，自然有別的人替她接受道歉。”
他突然抬起手，放到了賀望茵的肩上，“這位賀小姐，是周奇奇認的姐姐，她可以全權代替周奇奇，接受您，以及您孫子的誠摯歉意。”
誠意兩個字，他咬得極重。
“識溫，你這就不對了，當初說的，可是給周奇奇道歉，而不是給這位……誰道歉啊。”姜老爺子故意輕賤賀望茵，“難不成你以為我們姜家，是隨便別人搓圓捏扁的存在嗎？”
“當初說的是——”裴識溫突然拖長了聲調，按住賀望茵肩膀的手也往下一扣，“給我的女人道歉。什麼時候說過，要給周奇奇道歉？”
“你？”姜老爺子未曾想到裴識溫竟然會來這麼一招。
而周遭的人聽到這句話，也頓時訝然出聲。
“周奇奇不就是你的女人嗎？”姜老爺子有些惱怒了，“裴識溫，你別胡攪蠻纏！”
裴識溫扣著賀望茵肩膀的手鬆開了，轉眼間，卻在眾目睽睽之下，突然攬住了賀望茵的腰。
“我什麼時候說過，周奇奇是我的女人了？”他不顧眾人震驚的目光，把賀望茵帶到自己的手臂裡，“姜老爺子，或者帝都任何人，除了今晚上，誰見過我和周奇奇出雙入對過？你說呢——賀小姐……”
賀望茵想掙脫他的手臂，卻不想裴識溫手掌反而一緊，在她耳邊悄聲道，“配合一下。”
在旁人看來，他不過是親密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。
“道歉的事情，先等一等。”賀望茵按住了裴識溫的手腕，不露痕跡地從他手中掙開，“有件事，我要先處理一下。”
臂彎裡驟然少了溫軟的軀體，裴識溫心裡竟然空落了一瞬，好像那一刻，他失去的竟然是全世界。
他手臂還僵在半空中，口中，卻莫名嚐到了一種名為苦澀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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