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竟然什麼都沒問。
不問她處理什麼事，也不問她什麼時候處理完。
與其說是信任放心，不如是說……隱怒。
如此冷靜平淡的憤怒，卻尤為令人心中不安。
……
手機那邊傳來盲音。
慕衡遙似乎確定了她是真的結束通話了電話，才緩緩放下了手。
小會議室是一片黑暗，唯有窗外帝都似錦如織的城市燈火，照出一種通天的荒涼與寂寥。
城市上空雲層在堆積，空氣在快速的降冷，眼前的天地是廣袤的，卻是空曠的。
一瞬間，好似這個世界，什麼都不剩下了。
只有他，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。
是他一個人戰鬥，他一個生存，她真的就如同他懼怕的那樣，突然之間帶著幸福降臨，突然之間也把所有都帶走的離開。
慕衡遙慢慢坐到了身後的會議桌上，他不怕黑暗，也不怕寂寞。
但他覺得這裡太高了……
她什麼都沒有解釋，或許是感覺到就算解釋也不能令他的情緒好轉，也或許是就算解釋，也改變不了她必須要走的事實。
這種時候，他突然很想點一支菸。
如果身邊有一點菸霧繚繞，大概能給他一點虛妄的羽翼，包裹他的情緒。
手裡的手機亮了一下，在黑暗中顯得那麼醒目，慕衡遙立馬翻了過來。
上面只有一條簡訊，常楓發來的，“老大，會議是繼續，還是結束？”
慕衡遙站了起來，腳步不停地回到了隔壁，“繼續吧。”
他給慕九發了一條簡訊，然後就把手機蓋在了桌上，但他的眼神，依然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手機。
過了大約十分鐘，他才彷彿結束了遲疑，把手機翻了過來。
沒有來電或者簡訊……
……
賀望茵很快接到了慕九的電話。
“我這邊給賀小姐安排了專機，賀小姐先前定的票，我就給你退了。”慕九非常體貼高效，“等一會兒會有車過來接你，這邊接機也會準備好的。”
“是衡遙哥哥讓你做的嗎？”賀望茵明知故問，“他……他怎麼說？”
慕九笑，“沒怎麼說，主子一向話很少。不過我都能領會。”
主子嗎？
這還是慕九第一次在賀望茵面前這樣稱呼慕衡遙。
車很快過來了，車上有標配的司機和保鏢。
和過來時兩手空空一樣，賀望茵也沒有帶走任何東西，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四合院，上了車。
……
從手機翻過來開始，慕衡遙的眼神就再沒離開過螢幕。
半個小時過去……
手機螢幕始終沒有亮過。
心裡，不知道是什麼感受。
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塊，像整個人都被從那裡的缺口一點點挖空，只剩一具軀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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