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發作，所有的暴躁，像是找不到源頭，也找不到緣由，他彷彿前一秒還是好好的，還是從前那般溫柔克制的模樣，可是一眨眼，就變成了噬人的魔鬼……
咚咚咚！
突然間，車窗上發出了敲擊聲。
慕衡遙的動作停了一瞬，然後迅速地扯過自己的外套，蓋在了賀望茵的身上。
車窗降了下來，慕衍卿看著車內臉色鐵青的慕衡遙，怔了一下。
“哥，你怎麼在這……”車內很黑，但慕衍卿的眼神還是不自覺地往裡面瞟。
唰！
一陣火辣的刺痛從耳邊傳來。
慕衍卿所有的言行都被打斷，他摸到了自己的耳側，溫熱的、溼潤的……攤開掌心。
一旁橘色的路燈照出掌心鮮紅的顏色。
是血。
慕衍卿看著單手搭在車窗外的慕衡遙，他的手上，不知什麼時候，握了一把短刀。
“你是在過問我？”慕衡遙的聲音，像封在冰裡，沉寂的黑夜裡，帶來令人脊柱發寒的威壓。
慕衍卿一點點的，如同缺了油的機械那般，低下頭去，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，把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。
血順著臉頰滴滴答答流，慕衡遙割得不深，但他動作快到慕衍卿壓根沒有看清。
而且，是耳畔，沿著下頜骨的傷口，那麼醒目。
明天，整個慕家就會傳遍他的笑話，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惹怒了家主，而被在臉上留下恥辱的傷。
罷了，橫豎，是他自己撞上去的。
如果慕衍卿知道自己敲開慕衡遙的車窗，會得到不由分說的一刀禮遇，他怎麼也不會來觸這個黴頭。
“我和女朋友鬧了彆扭，”慕衍卿忍著一陣陣從耳邊傳來的疼，鎮定地說道。
慕衡遙還沒有把車窗升上去，慕衍卿知道，他是在等他給一個解釋，膽敢在家主心情不佳的時候敲開車窗的理由。
“她撇下我離開了，我是過來追她的。”
車窗升上去了。
慕衡遙一句話也沒對慕衍卿回。
“下車，把這條街封起來。”他把手放在蓋在賀望茵身上的衣服上，冷冷地對坐在前方的司機和保鏢下令，“任何人都不要靠近。”
司機和保鏢立刻用行動來回應。
車內即刻只剩下慕衡遙和賀望茵兩個人。
“二少爺，請立刻離開。”保鏢驅逐慕衍卿。
慕衍卿捂著傷口，陰沉著眼，一步步朝回頭走去。
突然間，他的目光落在了街道上。
一雙高跟鞋，相隔較遠地散落在街上……
……
賀望茵很長時間沒有動，也沒有聲音。
慕衡遙也同她一樣。
他只是手掌不斷揉捏著衣服之下賀望茵的肩頭，指關節泛著白，死死把力道控制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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