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身也不會這樣握著梁媽的手喊媽媽,也都是默默做著事,表達愛意的方式很含蓄。
梁媽一時無措,又不想女兒為自己擔心,就說:“我唔緊要,唔哭了,哭咩?”
旁邊吃腸粉的阿喜給梁昭遞了包紙巾過去。
梁昭擦掉眼淚,跟原身的執念沒有關系,她就是很心疼梁媽。
“傷成這樣還講唔緊要,痛唔痛啊?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頭暈嗎?哪裡疼你就說,別自己忍著。”
梁媽一下子就崩不住了,眼淚洶湧而出,又不想讓梁昭看到就把臉轉到另一邊,可壓抑的抽噎聲還是讓在場的人聽得清楚。
阿喜把腸粉放下,想安慰都不知道怎麼說,她也是個情感內斂的人,不擅表達。
梁昭小心將梁媽青腫的臉轉向自己,抽了張紙巾幫她擦眼淚。
用哄小孩的語氣哄媽媽,“唔哭唔哭,臉上有傷,弄到會很疼的。系唔系邊度唔舒服啊?肚痛?手痛?還是邊度痛?你同我講啊,唔講我也唔知噶,嗯?”
好似這麼多年捱打的委屈決了堤,梁媽再也控制不住,用枯瘦的手抓住梁昭的衣擺,哭得聲嘶力竭。
“佢打我啊,”還用手比劃給梁昭看,哭著說,“就這樣抓著我的頭發把我往牆上撞,撞得咚咚響,我後面都聽唔到聲了啊,暈了啊,好痛啊,頭上臉上都是血。”
梁昭俯下身輕輕抱住她,梁媽太瘦了,皮包骨頭一樣。
“佢以後唔敢再打你了,我搬回來同你住,如果佢再對你動手,我一刀斬了佢只死撲街。”
她後悔剛才對梁母下手太輕,對這種人就該往死裡打的,但沒關系,以後有的是機會,她不會就這樣放過梁母的。
“唔講這種話,”梁媽輕拍她兩下,“沒必要為了你老母那種人賠上自己後半輩子,以後千萬別再講這種傻話了。”
梁昭笑了笑,也不說話。
她翻出相簿裡梁母捱打又被關進雞窩的照片給梁媽看,給這個吃了半輩子苦的女人順好搭下來的頭發,輕聲講著事情的經過。
她要向梁媽證明有自己在,以後就都不會讓她再挨梁母的打,她們母女倆會過得好。
被標記的oega除非割去腺體洗掉標記,否則都很難離開自己的apha。
割掉腺體對身體有很大傷害,抵抗力會下降,經常生病,一般活不過六十歲。
什麼狗屁設定,還只針對oega,讓她們被標記後不得已只能依附apha生存。
對beta更是充滿惡意,因為不能標記她人也不能被標記,就一直被視作不安定的存在,說白了就是因為beta不能被資訊素控制,有人就不爽了,才想著製造出各種各樣的話題和規則來打壓。
梁昭覺得這個世界真是操蛋得可以。
梁媽的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,也不哭了,就是擔心,“你這樣做,村裡人要是知道了會說你不孝的,連老母都打。”
她不想女兒被人說三道四戳脊梁骨。
梁昭要是在意這些就不會動手了,“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,我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,誰也礙不著。你不用擔心這些,以後我掙錢養你,給你買大房子,讓那些愛嚼舌根的長舌婦羨慕你。”
這一番話把梁媽給逗笑了,“阿媽唔使你養,也唔使你買房,你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,照顧好自己就得了,唔使擔心阿媽。”
“養你係天經地義,點會唔養,你自己一個人在屋企,我點會唔擔心。”
眼看梁媽又被她說的要哭,她趕忙安慰,將人勸住了又把瘦肉粥端過來。
梁媽不習慣她喂,非要自己喝,“又唔系斷手斷腳,唔使你喂,我自己吃。”
“你唔方便,我來喂啦,我係你女,照顧你唔系應該噶?做咩唔好意思。”
她到外面問護士要了一杯溫水給梁媽漱口。
衛生院的病床沒辦法搖高,她就只能找來兩個枕頭把梁媽稍微墊高點,再一勺勺將瘦肉粥吹涼了喂到梁媽嘴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