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終於有了些脾氣,對荀淮幽怨道:“夫君,你幹嘛咬我……”
可陳宴秋還沒說完,眼前就驀地落下了一片陰影。
他被荀淮擁進了懷裡。
陳宴秋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。
荀淮抱得很用力,雙臂收緊,像是想把陳宴秋嵌進自己的身體一般。
陳宴秋的耳朵幾乎嚴絲合縫地貼著荀淮的胸口,因此,他也聽見了荀淮有力的心跳。
撲通,撲通,撲通……
陳宴秋突然覺得,床太小了,荀淮的心跳也好快。
身後的臂膀還在一點點加力,陳宴秋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,但是他卻沒有掙開,反而將自己的身子一點點放軟。
“宴秋,”荀淮的胸腔隨著話語輕輕振動著,“宴秋……”
他在一聲聲喊他的名字。
陳宴秋回抱住荀淮,撫上荀淮的墨發拍拍荀淮的腦袋,把臉埋進了荀淮的側頸。
“嗯,我也很想你。”
老趙叔看了陳宴秋身上的紅疹子,一邊寫著方子一邊罵罵咧咧。
“王妃這是過敏了,這幾日的吃穿要格外注意些,不能再穿不幹淨的衣服,也要忌辛辣葷腥。”
他把方子遞給荀淮:“王爺,這是藥方,一日要吃三劑,一劑都不能少!”
“還要記著,王妃的身子敏感得緊,再也不能亂穿衣服了!”
陳宴秋有些心虛,不敢看老趙的表情,只能縮在一邊,躲到被子裡頭嘎巴嘎巴地吃糖霜花生,時不時探出腦袋偷偷看老趙一眼。
老趙也有許久沒見到陳宴秋,一見到他的就生了病,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。
看著陳宴秋對自己露出的鬼鬼祟祟的笑臉,老趙覺得自己真是對牛彈琴。
這兩口子都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!
荀淮把方子交給下人去抓藥,默默把注意事項都記在了心裡,好說歹說,這才把吹鬍子瞪眼的老趙送了出去。
“走了嗎?”聽見屋裡安靜了下來,陳宴秋才從被褥裡探出腦袋,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。
荀淮看著陳宴秋毛茸茸的腦袋,伸手揉了兩下,有些好笑道:“現在知道怕了?亂穿衣服的時候怎麼想不到。”
陳宴秋撅著嘴答:“那不是形勢所迫嗎,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過敏……”
聽了這話,荀淮立刻心疼起來。他把陳宴秋從褥子裡面撈出來抱在懷裡,面不改色地答道:“嗯,不是我們宴秋的錯。”
荀淮的身上暖暖的,弄得陳宴秋有些睏意。他迷迷糊糊地打瞌睡,有一搭沒一搭地同荀淮說著話。
他在荀淮懷裡拱了拱,微微抬頭望著他:“夫君,端陽呢?我怎麼沒看見她。”
荀淮拍著陳宴秋後背的手驀地頓了頓。
他沉默了幾息後,這才語氣如常地答道:“端陽被我關起來了。”
聽了這話,陳宴秋瞬間清醒了。
他驚訝地從荀淮的懷裡坐起來,看著荀淮道:“端陽怎麼了,為什麼把她關起來……”
荀淮定定地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
陳宴秋愣了愣,逐漸想通了其中的關竅。
荀淮現在是在造反啊。
造的還是他們薛家皇室的反。
而薛端陽作為薛家皇室的公主,原本是跟著荀淮出征討伐外敵的。
現在荀淮倒戈反叛,與燕國達成合作,她這個在軍營裡的梁國公主,身份就未免有些尷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