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一次,他終於尋到了陳宴秋,卻只找到了一具冰冷的屍骨。
那屍骨手裡還捏著自己給陳宴秋的逐鷹玉佩。
以前在京城,陳宴秋幾乎沒怎麼吃過苦。
冀州到京城,如此遙遠的距離,路上幾多艱難險阻,陳宴秋有沒有吃飽肚子,有沒有睡好覺,都是未知數。
荀淮實在是擔心,但是又走不開,只得在這軍營裡,心急如焚。
其二,是薛端陽。
想到這裡,荀淮深深嘆了口氣。
決定起兵謀反的那一日,薛端陽與荀淮大吵了一架。
面對薛端陽生生的質問,荀淮沉默了許久,最後只是說了一句。
“端陽,我累了。”
“我還給薛家的已經夠多了,你們能不能放過我?”
就這一句話,卻讓薛端陽再說不出一個字,愣愣地看著荀淮,讓兵士給綁了去。
雖然屈蔚一直提議殺了薛端陽,荀淮卻只是把薛端陽關了起來。
“皇叔,”進那軟禁的營帳前,薛端陽只對荀淮說了一句話。
“對不起。”
這一次,荀淮沒有再安慰她。
這麼多年,他們之間所欠的、所還的,早就是一筆剪不斷理還亂的爛賬了。
或許當年,自己就應該死在將軍府的那場大火裡,那也比現在這個情形要好。
荀淮想。
好在薛端陽也沒委屈著自己,進了那營帳後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,每天都吃得香睡得飽,這讓荀淮些許放心了些。
“你就是太過心軟。”荀淮正沉思著,突然聽見了一道有些吊兒郎當的聲音。
身穿紫衣的男子並沒有等兵士通報就自顧自地撩開帳子,徑直走了進去:“我說你就應該殺了那小公主,永絕後患。她可厲害得很,若是跑出去有你受的。”
荀淮面色有些不虞:“端陽是我帶大的孩子,像我親妹妹一樣。”
屈蔚嗤笑:“皇家裡哪有什麼兄妹情深?王爺,感情用事可討不著好。”
荀淮懟他:“陛下為了謝泠答應與我合作,難道不是感情用事?你我半斤八兩罷了。”
屈蔚絲毫沒覺得,很奇怪地看向荀淮:“那可是我小師父,能跟你這情況一樣?”
荀淮:……
他嘆了口氣,不再拌嘴,而是說起正事來:“今夜的事,陛下可安排妥當了?”
屈蔚遙遙手中鑲嵌著寶石的扇子:“放心吧荀王爺。”
“燕軍別的不行,偷襲可是擅長的。”
荀淮:……你還挺有自知之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