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說怎麼這麼奇怪,原來還有一個人。”他的雙瞳死死盯住陳宴秋,嘴裡喃喃道。
陳宴秋從小是被寵著長大的,穿越過來又被荀淮細細地養著,哪見過這種場景?
說是不怕那是假的,但是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表現出來。陳宴秋沒有說話,而是將匕首握在手裡。
他覺得手指似乎都在發著抖
陳宴秋知道,自己一定敵不過他。
但是“知道”與“放棄”永遠是兩碼事。
逃兵其實也參不透陳宴秋的身手。兩人互相忌憚著,就這樣微妙地僵持起來。
可僵局總會有被打破的時候。
似乎是看出來了陳宴秋心裡的畏懼,逃兵冷笑了一聲,刀光一閃,就向陳宴秋沖了過來!
陳宴秋終究是沒有學過武、沒有上過戰場的人,縱使在腦海裡演練得再好、在想象中反應得再快,在真正面對刀光劍影之時,陳宴秋還是愣在了當場。
“王妃,快躲開!”
來福的驚呼聲響在耳畔,月光反射在面前的刀刃上,落進陳宴秋瞪大的眼眸裡。
在那光滑的刀刃上,陳宴秋看見了自己有些呆愣的表情。
躲開,快躲開!!
大腦這般叫囂著,身體的反應卻極慢。陳宴秋剛剛挪動一小步,就覺得自己的臉頰上已經感受到了吹來的風聲。
這一瞬間,身邊的一切似乎都被無限放大,時間幾乎停滯。
陳宴秋想了很多很多。
我這是要死了嗎?
如果我死掉了,荀淮怎麼辦?
若是這人帶的訊息進了京城,荀淮現在的處境只會更加糟糕。
我們已經有好久沒見了,他現在到底在哪裡啊……
“這幾天就別出門,要學會保護好自己……”
荀淮臨行前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。
過了將近兩個月,陳宴秋從來沒想過,荀淮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裡還能那麼清晰。
夫君。
在來福的驚呼聲中,陳宴秋閉上了眼睛。
對不起,沒了你,我好像照顧不好自己。
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……
“哐當!”
面前刮過一陣疾風,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,反而是那逃兵痛撥出聲,虎口被震碎,手中的刀差點脫手。
陳宴秋還沒有反應過來,有人便帶著他向後退了數米,與那逃兵遠遠拉開的距離。
“王妃,”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,“王妃放心,有屬下在,他傷不了你。”
陳宴秋睜開眼,看著來人,簡直是要哭出來了。
眼前的少年人面容尚且有些稚氣,眼神卻是清明,燃燒著濃濃的戰意,如同那日跳下馬車時一般。
他不知從哪裡尋了一件黑披風穿著,墨發高高地束在腦後,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匕首,上頭生著厚厚的繭。
是霖陽。
心裡驀地放鬆,陳宴秋手一軟,方才一直緊緊攥在手裡的匕首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
他抱住霖陽哇哇哭道:“霖陽!你可算來了,嚇死我了嗚嗚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