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好,”一想到荀淮的父母,陳宴秋的鼻子也酸酸的,“以後都會越來越好的,趙叔你快別哭了,等會兒王爺聽到了……”
可荀淮像是鐵了心一般,對外只稱陳傷難愈,把來請他回朝的人一個個全都擋在外頭,誰也不見。
薛應年只得自己處理政事,漸漸地有些力不從心。
先前他的所有決定,總是有荀淮把著關,是以幾乎沒出過什麼大錯。
可如今他事事自己考慮,竟是出了不少意想不到的岔子來。
只有這時候,薛應年才念起了幾分荀淮的好。
在又一次熬夜點燈批奏摺後,薛應年頂著個黑眼圈,終於決定去給荀淮服軟認錯。
從小到大,荀淮都總是慣著他。
這一次,只要自己親自去見他一面,他也一定會同意的吧?
這天清晨,薛應年早早出了宮。
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,他特意換上了樸素些的常服,少了些壓迫感,看起來倒像是個普通富貴人家的小公子。
馬車在厚厚的雪上留下兩道鮮明的車轍子,一直延伸到朱紅色的王府門口。門邊貼著嶄新的春聯,金色的福字在薛應年眼裡顯得格外刺眼。
他仰著頭,微微頷首。
旁邊跟著的太監會意,躬著身子上前敲了敲門。
門被開啟,一個小廝從門後露出半張臉來:“你是?”
那太監說:“皇上來尋王爺,還不快開門跪安?”
誰知那小廝對他嗤了一聲,不屑道:“你說是皇上就是皇上?可有憑證?”
太監一時間被噎住。
今日他們出行很是低調,要說憑證還真是沒有。
“還不快開門?攔了皇上,耽誤朝中正事,你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!”他只能威脅道。
這人上來就打打殺殺的,小廝奇道:“不過是要個憑證,你怎的還氣急敗壞起來了。”
小廝嘆了口氣,對他道:“待我通報一聲,你且先等著吧。”
說完,他就“啪”地把門關上,留著原本張口還想說什麼的太監怔在原地。
薛應年的臉色登時不好看起來。
他長這麼大,幾乎沒有人敢攔過他!
簡直是目無尊卑!豈有此理!
陳宴秋今日醒得格外早,正在院子裡堆雪人玩。
他團了一大一小兩個雪團子,再堆在一起,腦海裡想著荀淮的樣子捏來捏去。
白雪細細軟軟,晶瑩剔透,在陳宴秋凍得通紅的指縫裡如沙般流淌著。
還是有些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