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整天盯著院裡那棵快要掉得光禿禿的銀杏樹看,陳宴秋真的怕荀淮會看抑鬱。
於是這天清晨,荀淮被一陣嘈雜聲吵醒。
感受到身旁沒有往常的熱度,他下意識清醒過來,伸手往旁邊摸。
冰的,陳宴秋不在。
他撐著床頭起身,看著外面矇矇亮的天色:“來福,外面在吵什麼?”
來福擦著汗,喜氣洋洋地拿著把鏟子進來:“回王爺的話,王妃帶著奴才們在院裡栽樹呢!”
荀淮有些發懵:“栽樹?”
來福:“對啊,上好的紅梅樹,好多棵呢……”
荀淮有些疑惑。
宴秋這是在幹什麼?怎麼突然想栽樹了?
他披了衣服出來,看見陳宴秋拿了把帶著泥土的鏟子在手裡,抄著袖子在院裡指揮:“這棵栽到這裡,對對對,那棵栽到這……”
王府裡的小廝踩踩地:“王妃,這裡嗎?”
陳宴秋歪著頭觀察:“再往左點!”
荀淮看了看,發現陳宴秋把那些梅樹都栽在了寢屋那扇窗戶外頭。
但是窗戶在院子的右側,導致左邊空蕩蕩,右邊滿當當,看起來極度不協調。
有些許強迫症的荀淮:……
他開口喚道:“宴秋。”
陳宴秋聽見荀淮叫自己,當即扔下手裡的鏟子小雀兒一樣飛過來:“王爺!”
他拉住荀淮的手:“你醒啦!今天感覺怎麼樣,有沒有好一點?”
荀淮摸摸陳宴秋的頭:“你這是在幹什麼,怎麼突然想起來種梅花樹了?”
陳宴秋聽荀淮問起來,覺得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,比比劃劃道:“我種了梅花,冬天就能開了!”
“你一開窗就能看到!”
陳宴秋一大清早就爬了起來指揮,在塵土飛揚的院子裡呆久了,顯得臉也有些灰撲撲的。
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荀淮的表情:“夫君,你多看點花,少看點那銀杏樹,好不好?”
“光禿禿的,很難看誒!”
荀淮沒想到陳宴秋的回答是這樣的。
他看著陳宴秋滿懷希冀的眼睛,覺得心裡被小貓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,一直沉鬱的心情終於蕩了蕩,泛起漣漪。
良久,他對陳宴秋笑了笑:“好。”
“不過,我覺得多看看你也挺好的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說完,荀淮又頓了頓,“為夫還是覺得,要講究一下佈局的。”
“現在這樣……”荀淮努力斟酌措辭,“看起來有點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