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陷入熟睡,荀淮的眉毛也蹙著,顯得心事重重。
可能今天真的是累極,荀淮的臉色看起來沒有先前在王府時那樣好,微微有些病色。不知是不是有些難受,他的右手一直捂住自己的左手臂。
這個姿勢睡著不會舒服,陳宴秋去拉他的手,沒拉動。
荀淮是用了力的。
陳宴秋又伸手去摸荀淮的眉毛,哄小孩一樣去拍著荀淮的後背,小聲哼著歌。
一下又一下,荀淮似乎也感受到了身邊人的溫暖,逐漸放鬆了緊繃著的身體。
陳宴秋這才小心翼翼地把荀淮的右手拿開,去輕輕按摩著荀淮的左手臂。
這隻手今天拿了神武弓,此時正發著抖。
陳宴秋立刻就猜到,荀淮他手疼,不知道忍了多久。
這人受了傷,從來都不說。
……他總是這樣。
陳宴秋心裡又生起氣來。
兀自氣憤一會兒後,心裡那點氣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,轉而又變成了心疼。
那點酸澀感就如同這個季節潮濕的秋雨,潤濕了陳宴秋的五髒六腑,讓他難受得有些喘不過起來。
只是秋雨後就是豐收。
荀淮他沒有。
“夫君,”陳宴秋的聲音帶著哭腔,又帶著決絕,“我不會讓你死的。”
絕對不會。
睡夢中的人好像感受到了身旁人的情緒波動,即使沒有醒來,荀淮也憑著本能將陳宴秋攬進了懷裡安撫。
陳宴秋:……
太犯規了。
要是再哭,他第二天眼睛就要腫得沒法見人了!
陳宴秋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睡過去的。
他醒來時,荀淮已經換好了衣服,坐在床邊看著他發呆。
“夫君……”陳宴秋腦子還不清醒,他去抱住荀淮的腰,喃喃道,“好睏,再睡會兒……”
感受到一隻大手撫上自己的腦袋,陳宴秋下意識去蹭了蹭,迷迷糊糊地聽見荀淮說:“那你先睡著,我先上山,等會兒讓霖陽來接你……”
什麼叫“讓霖陽來接我”?
陳宴秋這時候一秒都不想跟荀淮分開,當即清醒過來。他“騰”一下坐起身子,堅決表態:“不用,我不睡了,我清醒得很……”
陳宴秋去拉住荀淮的袖子不放:“我要跟你一起!”
“嗯,好,一起,”陳宴秋黏人,荀淮其實很開心。他把人往懷裡抱了抱:“先換衣裳,我們用了早膳後就上山去。”
秋獵的第二日,是競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