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但……衛逸……”
“嗯,我在……”
“你可不可以討厭我?”亓跡拽了拽衛逸的衣角,“你討厭我好不好?”
衛逸僵了一下,心中被禁錮的憤怒湧上心頭,他拽住亓跡的衣領。
“亓跡,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……”衛逸顫聲道。
“你有什麼權利決定我的去留?憑什麼你讓我走我就得走!你難道以為我會聽你指揮嗎!我告訴你!你沒資格!”
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“一句對不起就完了?我告訴你亓跡,我不接受!想用這一句把我打發了!做你的白日夢去吧!”衛逸洩憤似的推了亓跡一把。
亓跡跌坐在地上,他已經有點聽不清衛逸在說什麼了,他只覺得好吵,想安靜下來。
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旁邊碎掉啤酒瓶上,他抓起一塊玻璃對著自己的左胸刺下去。
……
玻璃不是很大,刺得也不深,按理來說亓跡不應該這麼快就暈過去,但他還是在玻璃紮進身體裡的那一刻失去意識。
他自己都沒想到,其實自殺在他小時候就已經在心裡彩排無數次了,跳樓、投河、或拿起刀紮進身體……
所以他拿起玻璃刺向自己心髒時才能這麼毫不猶豫,這麼果斷。
終於安靜了。
……
亓跡慢慢睜開眼睛。
還是沒死成,要是那個玻璃再長一點就好了。
怎麼這麼黑?現在是晚上嗎?
他有點害怕,雖然他已經在空無一人的黑暗了醒來過很多次了,他下意識想縮起來。
啊……好痛。
亓跡勉強撐起身子坐起來,掀開被子。
手被裹成粽子了,他抓的力氣有這麼大嗎?
對了,端午節他好像還沒吃粽子呢。
亓跡有點遺憾,雖然他不喜歡吃粽子,但端午節不吃粽子總覺得不完整。
亓跡看了下鐘表。
三點半了。
他環顧了一下四周,又是操蛋的醫院,除了病人他沒看見什麼認識的人。
衛逸要上學,姐姐舅媽要上班,爸媽……就算有時間也不會來看他吧。
亓跡笑了笑,他曾經還真以為老媽像每一個人的母親一樣愛他呢。
亓跡突發奇想,也許自己已經死了呢,他顫顫巍巍地下了床看看自己是不是還在床上。
很明顯沒有。
亓跡撇了撇嘴,一步一踉蹌地走到窗邊趴著。
身子骨真差啊,衛逸看見了又要說了。
亓跡不知道自己在床邊站了多久,他是被小護士的驚叫聲嚇得回過神來的。
“哎呦你什麼時候醒來的?嚇我一跳。”小護士說。
亓跡抱歉地笑了一下,轉頭繼續看窗外,小護士過來攙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