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明凱愣了一下,然後仰起頭。
“我怎麼突然腦抽在你面前罵他!”
“不是,你當時在衛逸面前罵他什麼了?”亓跡有些著急。
“死媽臉啊,你是不知道他……”
亓跡眼神複雜地看著楊明凱,輕輕吐出一個字。
“該。”
“啊?”
“他媽媽……”亓跡小聲說,“他媽媽走了。”
楊明凱沉默了很久,突然抬手揍了自己一拳。
“哎——你……”
亓跡震驚了,震驚完後開始思考要不要給自己也來一拳。
“我真該死啊!”楊明凱捂著臉說。
“你……”亓跡說,“你去跟他道個歉吧。”
“主要是我他麼……”楊明凱頓了一下,“主要是我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。”
“總得面對的,你逃避只能讓你們倆的關系越來越壞,畢竟是鄰居,關系別鬧太僵。”亓跡說。
“……你說得對。”楊明凱看向亓跡,“你要是也能像你說的那樣就好了。我之前和他聊時把耳棒那事告訴他了,衛逸說他知道你那天說的不是真心話,但他不想去找你,他非常萌且義正言辭地說他生氣了,希望你能勇敢一次吧。”
楊明凱說完就走了。
亓跡垂下眼。
他比楊明凱更加不敢面對衛逸,他好像從小到大都沒勇敢過,他是個膽小鬼,只會躲。
還是一個說不出話的啞巴。
他攥緊拳頭,指關節上的血痂因為面板突然繃緊裂開,血流了出來,他把手放在水龍頭下。
冰冷的水讓血痂開始變嫩,然後被水流沖開,露出裡面的傷口。
衛逸跟周浩不一樣,衛逸很好,就算不喜歡他了也不會像周浩那樣對待他。
但萬一是他自作多情呢,萬一衛逸根本不在意他的勇敢呢?
亓跡用力關上水龍頭。
管他呢!
亓跡看見隔壁宿舍的男生,衛逸好像認識他。
“同學你好。”亓跡打了聲招呼。
“你好啊。”男生說。
“你見衛逸了嗎?”亓跡問。
“沒有啊,他怎麼了?”男生對亓跡溫和地笑了笑。
“沒事。”亓跡努力扯出一個微笑。
原來勇氣是有時限的,他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點勇氣一句話的功夫就煙消雲散了。
算了吧,膽小鬼就膽小鬼吧,又沒法律說不允許當膽小鬼的。
亓跡像落荒而逃一樣,埋頭快步離開。
操。
撞到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