該死的淚失禁
明明已經快立秋,今天卻格外的悶熱,就像是一條濕毛巾,蓋在人的口鼻上。
亓跡在街道上走著,手機“叮叮”響個不停,他點開微信掃了一眼,都是老媽發的,可能是見亓跡一直不回,老媽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。
亓跡嘆了口氣,按下了通話鍵:
“喂,媽。”
“小跡,你跑去哪了?”電話裡傳來老媽的聲音。
亓跡低頭用腳扒拉著地上的小石子:
“我……我就在小區裡轉轉。”
“那你在外邊轉一轉就回來。”老媽說,“是不是生你爸的氣了?”
“沒。”亓跡說。
他也不想跟老爸起矛盾,但面對自己的父親他無法做出平時那種無所謂事不關己的態度。
“你爸那人就這樣,自己什麼德行還要求孩子這那的,但還是有點道理的,認真學總沒錯。”
“我認真學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媽,我高二能住校嗎?學習時間緊,跑來跑去省的麻煩。”
“可以啊,你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嗎?”
“能,不用擔心我。”亓跡說。
“媽媽知道你是最懂事的,好了,我跟你爸會盡量多回來看你的,掛了。”
亓跡看著手機上“通話結束”四個字,撇了撇嘴。
每次都是這麼說,一年能見著幾次面啊?
他用力把已經受盡他鞋底摧殘的小石子踢飛,然後繼續走,吵鬧的叫賣聲和炸食物散發的油味給本來就不愉快的心情雪上加霜。
亓跡為了讓自己耳根子清靜點,也為了防止自己一激動,把哪個無辜的倒黴蛋攤掀了,就準備去天臺待會兒。
他摸了把額頭,低頭看著汗津津的手,想去小超市買包紙,突然腦袋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。
撞樹了?
不對,路中間怎麼會有棵樹
亓跡看見了一雙運動鞋。
啊,原來是撞到人了。
他低頭跟人說聲對不起,繼續往前走,但沒走幾步胳膊被大力抓住。
“你……你瞎了嗎,連人都看不見?”
嘖……
亓跡的負面情緒因這句話直接爆發,他看向那個一點都不無辜的倒黴蛋。
棕色的卷發,灰綠色的眼睛,還有比亞洲人更立體的五官。
呵,還是個老外,好,今天就替人民教訓教訓這個洋鬼子。
“你聾了嗎,我道過歉都沒聽見?”
“……”
這老外個兒高,骨架比他大了一圈,正盯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