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登上二樓,他腰間骨頭做柄的一扇小鼓便晃了起來,一聲又一聲地響。
與此同時,商長珩的目光驟然一凜。
青陵也聽見了那古怪的鼓聲,每一聲都好似夾雜著許多人混雜一起的哭聲,悽厲又恐怖。
“什麼東西?”青陵還是很怕邪祟,他抓著商長珩的衣袖低聲說:“你聽見了嗎?有人在哭,那個鼓聲裡…”
“嗯,別怕。”商長珩摟了摟青陵,隨後松開手,在他臉上輕輕落了個吻,“你在這兒等著,我去瞧瞧。”
“可你…不是,受傷了?”青陵不大放心。
商長珩卻笑了,“無礙,不是有你幫我了。”
說罷他便抽身而去。
愣了幾息的青陵才反應過來,臉驀地紅了,商長珩又調戲了他一次。
幫…無非就是那事兒,他對邪祟而言是大藥,從軀殼到魂靈,交歡…也能助商長珩恢複。
商長珩沒有貿然出門,而是站在了門前,他能瞧見門外透過的影子,看似是個穿著僧袍的人,只不過在對方身上他只能感受到極其古怪的氣息,與明慈寺裡照得他身如火灼的佛光不同,與妙緣身上殺伐果斷的金剛怒目也不一樣,外頭這人身上…帶著莫名陰冷的氣息。
不是個正經和尚。
商長珩在心中下了定論。
裕洲多邪修,剛進山門商長珩就有所體會,這早不是他曾鏖戰過得笞地,而是大夏國土,藩國俯首,互通貿易,來往的怪人就更多了。
站在外面的珞迦露出了驚異的神色。
他聽聞中原曾有馭鬼一門,只是銷聲匿跡了許久,裡頭的邪祟氣息強橫,卻還知道與他對峙試探,該不會是什麼修為高深之人煉化的本命鬼?
這樣兇的鬼,誰看了都要眼饞。
珞迦按下了腰間不停晃動的鼓。
“貧僧法名珞迦。”
外頭的人先開口,“自牠西而來,初來貴地,偶見前輩,特來拜會。”
青陵萬萬沒想到,外邊的居然是個人。
牠西是西邊的一個小藩國,青陵不大瞭解,但對方似乎很瞭解中原,漢話說得流暢且咬字清晰。
商長珩回頭與青陵交換了個視線,他們都發現外頭那位似乎是誤會了什麼,在短暫沉默後,商長珩沉聲回了句:“我們也是途經此地,不必拜會。”
是個人就沒意思了,商長珩意興闌珊的,倘若真是個什麼邪物,他還能吞了補一補。
門口的陰煞之氣如同警告般翻滾洶湧,珞迦不由得退了一步,這一動彈,手便一鬆,腰間的鼓又響起來,他立刻低聲用牠西話呵斥了句,那鼓便安靜了下來。
這面金剛佛鼓從未反應如此強烈過,彷彿在竭力地告知他要遠離這裡,珞迦雖有些不情願,可裡頭這只厲鬼的可怕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,在幾番權衡之下,他還是緩緩地從門前退開了。
早聽聞中原能人異士頗多,雖說他一路而來沒見過多少,順道還在這鼓裡收了幾位中原陰行中人的魂,但屋子裡這個他似乎還真惹不起。
“走了?”青陵遲疑地問。
“嗯,走了。”商長珩回來將青陵摟進了懷,“不必管他。”
青陵總覺得那個牠西來的和尚不安好心,而且…他身上的陰氣也重得離譜了,還要那詭異的鼓聲。
藩國的和尚怎麼跟邪修似的?